彼此见面第一次交锋,王彬大败亏输。区区几条部属人命,倒不足以对他形成震慑,沈充终究还是不敢直接害他。但如此表态根本不留情面,却让他心内凛然。
接下来即便再作争执,也根本毫无意义,他只是单车而已,根本没有典军之权,况且即便是有,在东扬军统序内也根本越不过沈充这个镇东将军!
然而最让王彬心寒的,则是座中济济,居然没有一人站出来,哪怕是递给他一个台阶!
有些失魂落魄的退出了中军大帐,王彬此行受辱之余,倒也不是没有收获。用几条部属人命认清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沈充对于东扬州的经营把持,比他原本的想象还要稳固得多!
沈充虽然没有给王彬留面子,但也并没有刻意留难,任由其离开。只是来时气势汹汹,离开时却是孑然一身。
与东扬军大营外留守的随员们汇集,王彬已经完全没有了来时一路上的慷慨激昂,只是唤来曹曼,将自己先前遭遇讲述一遍,神色黯淡道:“会稽顽疾已成,缓图已是无计。台中昏聩失察,养奸于东南。如今要我单车治郡,如何能扼貉贼之势!”
曹曼听完之后,眉头也是紧皱,这会儿自然不好说什么台中没有派你,而是你自己强求之类的风凉话。听完王彬讲述刚才的遭遇,他不免又回想起来早前在台城亲眼所见沈哲子将殷融痛骂得无地自容的画面,心内已是有感,名无幸至,沈氏拔显于时局中央,这父子二人,果然各有过人之处啊!
沉吟许久之后,曹曼才遥遥一指西面,沉声道:“二军隔山对峙,分地划营,恰如故中书所言,俱都不敢过于雷池。可见沈公即便势盛,仍是不敢悖行于王统。假使处明兄那里能有大助,此局未必不能破开!”
这一点,王彬当然也意识到了。假使王舒那里肯越境支持自己,那么沈充今次摆出的局也能不攻自破。可问题是,他之所以力求南来会稽,本就不乏要与王舒竞争的意思。如今被挤兑的下不来台,完全处于弱势之下,又怎么好意思开得了这个口。
况且他与王舒之间,本来就颇有不睦,假使王舒卖力支持,必然也要面对沈充的反击,肯定会付出一些代价。在这种形势下,王彬实在没有信心能够说动王舒。
曹曼见王彬满脸迟疑之色,心中不免也是一叹。他本就是王氏姻亲,对于王门几兄弟之间这些乱七八糟的纠纷分歧也都清楚得很。中朝以降,此家确是当兴,玲琅满目,满门俱贤。可正是因为如此,每一个心内都有一盘算计,不待旁人打击,自己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