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否则随时都有可能被飞驰过的铁骑踏死在路面上!
这条道路一直延伸到城墙根上,直通城门。窝棚在别处是杂乱无章,但到了这里,却没有丝毫杂物敢逾越一丈之内。即便是如此,那土夯的城墙也多有坍塌,不乏箭矢锐器凿出的洞眼。一旦哪一处城墙坍塌开,那这个方位的民众就遭了殃,因为会不断有利箭自那缺口从城内射出,一直持续到缺口再被修补好。
城门钟楼下悬挂着一块木牍榜文,日晒雨淋,字迹已经完全不能辨认。当然就算字迹仍是完好,能识者也是寥寥。但就算如此,那榜文上的内容仍是在城外口口相传,形成铁律:户匿寸铁,即诛满门!
相对于城外的杂乱,城内还显得有几分条理,东南西北几条街道将城池分割成几个区域,中间有宽达两丈的水渠隔开南北,两座浮木吊桥在北岸东西各有一座箭塔耸立,透着一股狰狞。
城北偏东是原本县治所在,如今却已经被改建成为一座马圈,马圈中不时有马匹嘶鸣。连接着马圈的则是几座硕大的谷仓,谷仓中除了粮草之外,还有竹木铁石等物资。这里常有数百兵卒游弋,擅自靠近者俱是杀无赦!
整个城池后半部分便是一座硕大的营垒,营垒中央的大帐,便是羯胡于此的镇将黄权所在。
黄权年在三十岁许,个子不高,体态敦实,脸色略显黝黑,眸子微有碧芒,髯须泛黄微卷。此时未着甲胄,薄衫横裹在身上,坐在大帐正中央,仿佛一块未经深煅的铁疙瘩,嘴角微翘,眸子闪合之间自有一股悍气。
“历阳伧贼裹众攻我,你等不会不知吧?”
黄权嘴角噙着冷笑,眼珠子里碧芒闪烁,在帐中一个个人身上游弋而过。但凡被其眼光扫过,在座众人俱都有些不自然的调整着坐姿。
“我是受命来此穷乡,为你等靖守一方。过往岁月,也算相扶相知,总算保这一地不受兵灾加害。今次来犯者,伧贼之庾叔豫,该要如何却敌,你们各位可有教我?”
眼望在场这些人俱是默然一对,黄权眼下横肉微微一颤,粗短的手指已经拍在案上,语调也转为冷厉起来:“我倒是忘了,你们各位不乏志趣高远,不耐与我武卒同伍,今次贼来该是不乏欢欣吧?”
待他讲出这话,场中众人神情又有异变,继而席中一人发声言道:“庾叔豫今次来犯,兵势久蓄,穷乡民寡,未必能当……若是暂作退避……”
“退避?丰城左近,开阔平坦,该要避往何处?”
黄权冷笑一声,继而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