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深信不疑,尽以事托,我不过吴中一后进,帝室一偏亲,又怎么能得施所用,略成薄勋。”
“维周你这么说,可是听到什么风传离间?”
庾怿闻言后眉头已是一皱,正色道:“外人或有不知两家情深如何,但你这郎君不该有自晦之想!往年你家旧事所累,我是以命相谏,才与你父结成世好。苏、祖乱起,我家大罪于国,若非你父子倾力相助,安能平步至今?情深至此,各自心知,岂是俗眼能量!家业、性命都可共之,区区浅进,难道还不能共荣?”
沈哲子见庾怿神态如此凝重,言辞也是不乏重声,心内不免一叹。或许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庾怿确实没有对自己有什么疏离之心。但这世上的确共患难者不乏,能够同富贵者却不多,就算庾怿没有此想,彼此也应该有所警惕,不要被人言攻离间。
他大肆施恩这些淮南之人,其实也是略作防备。寿春收复后,只要稍作经营,稳守淮水一线,如果不再做更大进望,便可保持长久对峙。如此一来,豫州的形势已经得到极大好转。
可以说,就算没有沈家的帮忙,单凭如今的庾家,其实也可以说是颓势尽扫,稳治豫州。但如果没有庾怿的鼎力支持,沈哲子眼下未必能够稳镇寿春。
毕竟,他的年龄和出身是一个绕不过去的槛,尽管已经有连场大捷,但如果就这么轻易的将寿春重镇交到他的手里,台中未必乐见。
有时候锋芒太露,也不是什么好事。收复淮南一战,可以说是沈家独力支持起来。一旦庾怿稍微感受到些许忌惮,即刻就会为人所趁,撕开双方原本亲密无间的合作。
眼下或是庾怿未作此想,或是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沈哲子不能不想到。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南人而已,以往没有巨大的利益为诱惑,大家都可淡然视之,但是眼下淮南悉定,他的出身问题就会被有心人紧抓不放,以期能够攫取战果。
所以,对别人来说,淮南之战已经结束,到了瓜分战果的时候。但是对沈哲子而言,淮南之战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才是他真正准备图谋已久的一场大战,无论在战场上还是朝堂中,此战若胜,前途再也无忧!
数年积攒的家底,一朝倾注江北,仅仅一个淮南,满足不了沈哲子,也根本达不到他一战而定家运、国运的要求!
“小舅此言,我自然铭记五内,两家之情深似海,虽无骨肉相连,但却休戚与共!但我所说的也不是这一点,而是淮南小胜,根本不足为喜,若就此裹足,你我两家不过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