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张稚叔危矣!”
被他揪住衣领的将军睡得很香甜,他似乎在好友的劝慰下得到了一个美梦,嘴角还带了一丝稚童才有的甜美微笑。
陈宫是又过了一阵才赶到吕布府上的,他连连顿足,“伯逊将军,你这是在等什么?!再不发兵,张杨便真救不回来了!”
高顺为难极了。
“将军酒醉未醒,无法下令,我如何能越权而行?”
“此事是我的主意,将军难道能杀了你不成!”陈宫此时狂怒已极,一把拉开门,对着门外的仆役大吼起来,“尔等亲见!是我强迫高将军调兵去救张稚叔的!待温侯醒来,尔等皆为人证!”
“……公台先生!”高顺咬了咬牙,“我去便是!”
在雒阳城外这支并州军点起火把,急匆匆奔向洛水之北的野王时,张杨已经在那里了。
士兵们群情激奋,裹挟了杨丑一路奔着孟津而去,消息传出时,这位大司马几乎无法置信。
眭固求他跟随自己,立刻逃走,但被张杨拒绝了。
“那是我的兵,”他的语气里仍然带着恍惚,像是做梦一样,“他们怎能叛了我?”
“大司马……”
“我不信!”这个四十余岁的汉子怒道,“我虽未建功勋,却待上以忠,待下以诚,我之肝胆,可鉴日月!我非他们口中所说的谄媚小人,岂能在我自己的士兵面前仓惶逃走?!”
那些士兵就在那里,在漆黑的荒原上,在废弃的村落间,在已经鲜少有人走过的土路上,挤挤挨挨,点着火把。
他们的将军来了,却再也得不到恭敬的军礼。
他们用一双双燃着冰冷火光的眼睛盯着他,就像曾经在他的命令下,注视着他的敌人那样。
张杨屏退左右,跳下马,缓缓走上前去,立刻就被围住了。
“你们为什么反叛?”他平心静气地问。
“你为了讨好公卿,连饱饭也不给我们吃!”有士兵骂道,“你还要杀我们!”
“谁说我要杀你们?”
人群里出现了一阵短暂的嗡嗡声,忽然有人高声喊了起来。
“你现在说得好听,必是调眭固来围剿我们!”
“还有吕布!”
为首的几个士兵又被后面的推搡着,向前了一步,恶狠狠地盯着他。
有人已经抽出了刀子。
有人愤怒地向他吐了一口口水,“随你怎么说!我们断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