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各屯垦州县,像乌孝邦这些清流流官对他却十分推崇,盖因不如此不能做成实事。加上双方都是理社中人,陈东与吴子龙不睦也是君子之争,邓素上位之后,陈吴两位清流领袖关系正在恢复之中,门生故吏惺惺相惜也是自然。
西南海水师帐中人才之盛,乌孝邦这时算有了个直观的认识。
“哪里哪里,”许孝蕴的铁面浮现一丝笑容,拱手道,“乌大人过奖了。”
虽然许孝蕴是从五品朝散大夫,乌孝邦现在只是从八品流官,但是,乌孝邦主持勃泥州一地屯垦事业,是实打实开疆拓土的功绩,只要勃泥开州学,等同于中原的一州,乌孝邦立刻便成了从五品知州。朝廷惯例是不经州县,不得宰辅,陈东将门人弟子放在州县磨练,将来有了机会,这些人里面,总会有高才捷足跻身中枢的。许孝蕴虽然号称铁面御史,却非不食人间烟火之辈,乌孝邦官阶远低于他,又放低了姿态示好,他却并没有任何轻慢对方之态。
“乌大人主持的屯垦,才是利在千秋的伟业啊。”
许孝蕴是名满天下的铁面御史,哪怕是恭维之语,也绝不会言不由衷。
这是无数人付出无数血汗的屯垦大业,乌孝邦胸口微热,他咧了咧嘴,嘴角浮起一丝矜持的微笑,搓了搓手,感觉掌心干硬的茧子互相摩擦着。乌孝邦正欲谦逊两句,这时,许孝蕴又说出一番话,让他再度惊喜地住嘴。“西南海经营初见起色,不能没有自保之力,为防贼寇滋扰,水师为各地运来一批军器,勃泥州有火铳两千五百杆,精钢刀一千柄,铁桶炮十五门,火药七千五百斤,还望乌大人调集人手,明天在码头上清点交卸便可。对了,前段时间,这里可曾受大食海寇的骚扰?”
“太好了!”乌孝邦喜形于色,“下官明晨亲自带丁壮过来点验交接。”
水师运来这一批火器军械,不但足以将勃泥州宋国屯垦军民的力量增加数倍,而且彻底证明了赵行德的立场,试想任何人如果要对付南海的清流士绅,怎么可能容许这一批军械落到南海屯垦州县手中。赵行德的立场已经如此明显,天下又有谁有能耐强行撤换各屯垦流官。
“大食海寇倒不曾前来滋扰,只是有些大食的商人在这渤泥国颇有些地位,自从我朝和大食开战之后,鼓动奸臣一直向国王进谗言,要国王驱逐我们,但是这渤泥国王颇识大体,一一斥退奸邪。赵大人把大食海贼一网打尽,我朝大军巡行西南海,大食商人都闻风远遁了。”
乌孝邦介绍道。这一年多来的局势,着实让他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