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都保长彭睿鬓发花白,额上汗珠亮晶晶地,他是个谨慎之人,眼望着远处的火龙源源不断地往这边赶过来,欣慰地吁了一口气,吩咐道:“兴许是官兵大队人马过路,正好撞上了。不过呢,小心总没大错,依我看,还是紧守寨墙为上。多烧饭食,宰牛杀羊,各家各户拿出钱帛来,万万不可小气了,准备天亮以后犒劳官军,万万不可得罪了。”
彭睿宣和五年被流放岭南,住在这村子已有十三年,教化一方百姓的子弟也有十三年了。可以说,村中的青壮年都是彭睿的学生。理社清流主政岭南后,彭睿是老理社中人,兼任乡学祭酒,都保长,团练官、县学廪生四个职务,在周围数百户人家当中更有一言九鼎的威望。所以,当他说话后,村人便无人反对,外面小心守着寨墙,里面准备饭食,一心一意等着官军大破海寇。殊不知远处官军大举而至乃是一个错觉,赵行德令两百兵丁各自举着两个火把,从东向西赶过一段路程,然后熄灭火把,原路返回后再度点燃火把,这样就形成了官军源源不绝自东向西而来的好大声势。
村子外面,张宝一抹脸上的鲜血,欣喜道:“大人,怎么样?”
一下子杀溃海匪,都头们对赵行德都心悦诚服,如众星拱月一般围着他,敬听吩咐。
“不错。”赵行德微笑道,“初战小胜,正宜一鼓作气,将其他三面的盗贼一举击溃,再进村子去吃早饭。”他不顾脸上斑斑血点,撩起白袍下摆,将刀上的血迹擦了擦,横刀指向村子的西面,沉声下令道:“随我再杀一阵!灭此朝食!”
众将听命,纷纷抽出横刀,大步跟在赵行德的身后。所谓恶人更怕恶人磨,海匪平素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本来是极为凶悍之徒,但远处官兵大队声势惊人,近处官兵更浑身浴血,凶神恶煞般一般杀到,海匪们无不心胆俱裂,稍作抵挡便纷纷逃走。岭南少马,因此,无论是海匪还是官兵,都是以步行作战为主。海匪在前面大步地跑,赵行德、张宝等人便在后面大步的追,一直将村庄四面的海寇尽数杀散,赵行德这才下令收兵,先在四下布下斥候,又命张宝叫村寨大门,燃起炊烟,多立旗帜,作出有数千官兵进驻了村寨的样子。直到这时,村人才知官兵不过区区数百人而已,村民们感激莫名,纷纷将烧好的饭食,酒肉端上来犒劳官军。
“本人见将军之勇,真如关张再生。”彭睿端起酒杯,敬道,“我敬邢将军。”
“彭大人过奖了。”赵行德不愿暴露身份,举起酒杯,就欲饮下,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