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到夔州军营里去。
章鼎的反应,在那军情司的军官意料之中。
“既然章司马留在夔州照看,在下倒不必多此一举了。赵将军家眷的安全十分重要,这段时间,在下都会夔州照应。对了,在下林修,来日方长,若有需要,章司马尽管到驿站地字七号房来找我。此地的曲米春和竹叶青佳酿不错,有机会一起喝一盅?”他微微一笑,将军令收好,颇有礼貌地转身指着里面一间房,“章司马若要向张上将军禀报,鸽房就在那边。”他顿了一顿,提醒道,“对了,章将军还没有看今天的军报吧?”他躬身一礼,转身便走了出去。
“藏头露尾的,阴阳怪气。”
章鼎出了房门,按照林修的指点,朝鸽房走去。军情司胆敢下令扣留行军司军官眷属,兹事体大,必须及时禀报张善夫上将军。军情司若没有过硬的理由,这事情便不能善罢甘休。他一边腹诽着,一边今天的军报,目光刚刚扫过标题,章鼎便停住了脚步,口中喃喃道:“赵将军居然做了东南行营都部署,这才几个月,关东朝廷这是发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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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上,烈日晒得火辣辣的,两百多头骆驼组成的驼队在金黄的沙丘之间蜿蜒前行。
骆驼背上驮得大多是茶叶和最上品的丝绸,还有一些河中产的珠宝之类奇巧玩物。现在大宗瓷器和丝绸大都走海路,然而,海上波涛莫测,而且茶叶一经海路,就会有种让人难以下咽的腥味。因此经过沙海往西的商路,还是最奢侈的东方货物的必经之路。沙海和大海一样,每年都会吞噬无数人的性命,但数倍,乃至数十倍的利润,仍然吸引着无数人加入到这条贯通大陆东西的丝茶之路上去。
刘知远裹着长袍,头脸包在宽大的白头巾里,露出来的地方,白色的汗晶和黄沙粒凝结在了一起。
“东家,前面就到马石哈了。”赶骆驼的老于头舔了舔嘴角。马石哈是巴格达之前最后一站。牙角行的商队进了巴格达,那就跟到了家一样。大东家李邕算是伽色尼王朝的皇亲国戚,商队在那边受到的优待比河中还多。
马石哈村是商队常经过的一站,若是正常情形,村头的孩童攀在树上,远远地就能看见商队的行踪,然后三三两两地奔跑过来要糖玩耍,这个时候,村子里也会有很多人出来迎接远道而来的贵客。商队会在马石哈村补充一些食物和水,恢复一下穿越沙海的疲乏,然后再进入巴格达。然而,此时的马石哈却不同寻常的寂静,除了呼呼的风声,寂静得仿佛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