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臻听着听着,脸色便渐渐白了。
她数年封疆大吏,养移体居移气,寻常已经修炼得不动声色,然而此刻,那肉眼可见的白透过体肤,连带手指都微微颤抖起来。
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一时心绪纷乱,隐约听得德妃道:“……我去牢中见过燕绥,帮他处理了伤口,拔了刀,那一刀可真狠,直没至柄,差一点便刺了心……用的刑具更是传说中最酷厉的那一种,锁环内带铁刺,刺入肌肤血脉筋骨,一旦长实,砍断手脚也无法挣脱……这便是天家父子,天家兄弟!”说着抿紧嘴唇,盯着文臻。
文臻也看着她,半晌,当着她的面,掏出手绢来。
德妃有点意外地看看手绢。
文臻轻声道:“你故意说这些,不就是想看我哭么?你以为我不会哭?”说着手绢往脸上一盖,顿时手绢便湿了。
德妃立时便有些手足无措。
菊牙转过头瞪她一眼。
这时候还恶趣味!
还要当恶婆婆!
想看人家装铁娘子人家偏不如你愿!
非要众叛亲离你才开心!
有病!
文臻仰着脸,在手绢底下抽噎几声,忽然往她身上一靠,软声道:“娘娘,我心里难受,借肩膀给我靠靠……”
德妃:“……!!!”
她手足无措地扶着文臻的肩,想要将她拉起来,却不知怎的手就没了力气,一叠声地喊:“文刺史!文大人!文臻!文小臻……”
菊牙翻着白眼转过头去。
舒爽。
恶人还要恶人磨。
没辙了吧?
德妃:“……文小臻!文蛋糕!你这像什么话!你还像个封疆大吏吗!”
文臻软软地靠在她身上,哽咽道:“什么封疆大吏,我不就是你儿子的妻,你的媳妇儿吗?”
德妃忽然便哑了口。
文臻拿下手绢,顺手一抹脸,双臂一伸,抱住了德妃的腰。
德妃顿时又僵硬了。
文臻轻声在她耳边道:“娘娘,你也很想哭吧?那就和我一样,想哭便哭呗。什么封疆大吏,什么六宫宠妃,可都去她妈的吧。咱俩不就是一对爱人受害的苦逼婆媳么?咱俩再不抱头痛哭一场,还能和谁发泄这一腔愤懑呢?忍着又没人给发铁娘子奖章。发泄完了,再该干啥干啥,不是吗?”
德妃肩膀一阵抽搐,文臻把自己哭湿的手绢递过去,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