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不会去太过深究唐玄宗之过,只将大唐衰亡这笔账都算在安史胡人的头上。
赵行德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行事留下半分余地,气运未必不能常在汉室。”他重伤初愈,提起精神和李四海相争,虽然声嘶力尽,声音却有气无力,倒显得像是理屈词穷似地。
李四海沉默了片刻,眼神变幻数次,叹了口气,缓缓道:“行直,你有妇人之仁,不宜掌兵。群雄逐鹿的战场,举步皆是虎狼,天下虽大,却存不了一念之仁。我多嘴一句,待辽东事了去,不如辞去军职,带着尊夫人回长安,你带着这一念之仁,在学士府谋个差事吧。”这话虽然有些突兀,却发自肺腑,李四海说完后,便不再说话,目光望着远方。海船上淡水有限,他没有蓄胡须,脸颊和下巴都用刀刮得铁青,此时骤然间严肃起来,竟和平常大不一样,显得不怒自威,宛若武庙里的将军像一般。
赵行德一愣,还未答话,这时,船舱外面传来吆喝声:“苏州到了!”
李四海眼神一凛,站起身来,东方水天相接之处,隐隐现出青山一线,正是苏州老铁山的山脊。承影第四营的船只来往于辽东,对沿岸重要山势地貌都已谙熟于心了。岸上的汉军瞭望哨还没有反应,船上的水手已经先大声吆喝起来。此时水师远不如后世海军那班纪律森严,眼看要靠岸了,水手们都在甲板上眉飞色舞地奔走相告。
过不多时,铁山上的汉军炮台也放响了号炮。为防止敌人诈营,斥候虽然从千里镜里看清楚了夏国旗号,汉军水寨还是加强了戒备。直到韩凝霜传下将令信号,汉军水寨方才大开码头寨门,上百条木船浩浩荡荡驶出水寨。汉军船只分为十队,在海面上列队相迎。与此同时,汉军各寨马步将领也各率亲兵赶来,上千人打出营伍旗帜,聚集在码头迎候。
韩凝霜获救的消息虽然早已通过飞鸽告知汉军帅府,但汉军各将总是忧心如焚。金国刚刚死了完颜阿骨打,立刻便是自相残杀,结果被辽人觑着机会,打得一败涂地,便是前车之鉴。金国战败后,辽国大兵压境,汉军不可无主,得知韩凝霜终于平安返回苏州后,众将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越驶近岸边,海水变得越混浊。夏国的炮船形制与普通商船不同,船身狭长,上面装满铁炮、弹药和货物,吃水远远较普通木船更深,进入港口要有汉军派出的引水船在船只前后左右保护和引导航行。只见船身犁出两道浊浪,缓缓泊入港口。海船开近了港口,水道两边的汉军水手,港口码头上的马步军兵看清楚麒麟的大旗,都是高声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