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传到太后跟前,已经是三日后。皇后来请安,一时说漏嘴,想反悔也来不及,硬着头皮说下去,字字句句皆说的仔细。
原本以为太后要动怒,却只是轻轻叹口气,半晌道,“这才到哪里,女人之间,针尖对麦芒的,怎么会有消停时候。凡尘压得住阵,那份气势你要学学,怕什么呢?首先自己底气要足,才能镇得住人。”
皇后说受教,脸色惭愧,“母后说的是,儿臣记下了。儿臣心里想着另外一桩事,母后听听怎么样?凡尘过了年就满十八了,这些年总为后宫操劳,反倒耽误自己终身,京里的人家瞧不上也罢,眼看就到年底,外放的官员都回来,也该留心选一选姻缘了。”
皇后虽然不成器,家常相处,倒也实心实意,这也是太后肯眷顾她的缘由,“你说的事情,哀家早几年就想过了。只是………”她的眉眼拢上愁色,“凡尘心里还惦记着北庭,一早就同哀家说过,还是要回去的。故土难离,哀家也懂,只是这姻缘,倒不好找了。”
这是个大难题,稍有家世的才俊,家族前程都在京畿,北庭离得太远不说,虽然归顺朝廷,突厥年年滋事,总不算十分太平。
镇守边关的大将倒适合,只是主副二帅皆以四十有余,妻小不缺。若有年轻一些的将官,人品忠厚,踏实肯干,往后也不愁日子难过,只是凡尘前半生太苦,太后也舍不得她低嫁,这般挑挑拣拣,倒很难定夺。
皇后合掌笑说,“儿臣这里倒有人选。”
“哦?说来听听。”
“中书令宋智宋大人的子侄宋览,二十有一,玉树临风,博学多才,是前些年皇上亲封的探花郎,原在臬司衙门做官,很有才干作为,前些日子皇上封他北庭按察使,调令已经下了,年后就去上任呢,”见太后似有困惑,忙又道,“这位小宋大人的父母早亡,一直养在宋老太君膝下,老太君三年前故去,为着守孝耽误了婚期。只是老太君一去,他也没了牵挂,朝廷正是用人之际,皇上属意他为北庭长史,他一个孤家寡人,自然没有什么不应的。”
太后见她说的头头是道,不由笑道,“皇后历来不是爱嚼舌根的人,今日怎么知道的如此详细?”
皇后脸上一红,“母后别笑话,原本是家里瞧上,想请我说媒配给姨母家小妹的。小宋大人没瞧上,借着调任北庭的由头回绝了。”
林林总总又说许多人品性情,太后不免也有些心动,但是她选人很谨慎,也只是道,“有合适的机缘,先让哀家瞧瞧再说,凡尘那里先别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