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子帧张了张嘴,犹如一座被封印的雕像,就连腰间本命剑都僵住,不再难过的嗡鸣。
是的,他说出了那种话。
要之之离开他们,去拿那个看似唾手可得的位置。
但是,这样大的宗门,这样冷漠不近人情的仙君,真的是之之喜欢的吗?
俞子帧蹲下来,冲他张开双臂。
少年道修的神情有些落寞,踌躇不绝,他是无法想象之之离开后,长津山冷冷清清的模样,和师父两个人坐在桌子前,无言地看着桌边的空位。
或许会再摆上一副碗筷,等小师弟来探望他们。
“之之,”他的喉咙有些干涩,说不出话,“那里要什么有什么,不像我们什么都没有。仙君也会是最好的老师……\
程陨之被师父抱起来,埋头掉眼泪。
他闷闷地说:“他是谁?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怎么会是最好的老师呢?”
只是为了‘天道缘分’,为了‘命定徒弟’,这样的教导,不是他想要的东西。
他热爱这座山,和山下无数的百姓。
就算年纪轻轻,但也不是不记事,师父师哥在他小时候,带着他手忙脚乱,完全不知道怎么照顾一个稚嫩的孩子。
只好下山去,一家家问过来,找刚哺乳的村民,请教窍门。
这家教一点,那家学一点。
宗门没粮的时候,也得些村民救济。
之之幼时要吃奶,也是一家一家地抱过来。
他终于到了记事的年纪,却要放弃这座山,去另外一个遥远的、从来没有生养过他的地方?
俞子帧再没说话,张开的双臂也沉默地放了下来。
却不见程陨之松开抱住师父脖子的双手,两三步冲过来,是一只小小的燕子,扑进家人的怀中。
之之带着哭腔:“我不想离开师哥。”
师徒三人齐齐沉默,师父抹了把脸,站起来,一只手重重地按在镜面上,像是说给谁听的一般。
“之之不哭,我们不走,就在这里。”
程陨之担心地摇了摇挂在师哥脖子上的手臂,眼睫毛上还沾着细碎的水珠,探过脸,怯怯地去瞧俞子帧的脸色。
俞子帧说:“之之,或许这样,你的修仙道就再走不出来了。”
师父担心地叫他一句:“俞子帧!”
然而,小师弟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小心翼翼地说:“之之走到哪里算哪里,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