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兮祸之所伏!
“这半残老卒,就是那个合肥奴将黄权?”
烛火通明的大帐中,曹纳一臂抱于胸前,另一臂则抬起,手抚颌下如猬短须,眼望着甲士们将一群双臂反缚、踝缠铁扣、颓形丧志的溃卒们押入进来。
这些溃卒当中不乏明显胡儿姿态的奴兵,曹纳倒不怀疑他们的身份,只是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形容憔悴、大伤半残的夺志老卒与黄权联系起来。他虽然没有见过黄权,但也曾闻其名,这是经历怎样一场恶战折磨,才能成眼下如此凄惨状态?居然就这么简单被自己前阵斥候从草丛里给捡回来!
“黄权本非时重英雄,苦战之后侥幸得存,人世之笑柄,又有什么值得假冒……”
黄权这会儿也完全接受了受俘的结果,心内纵有太多不甘,终究还是要向乖戾之命数低头。
本以为可以轻松吃下的南人一部偏师,结果却令自己大败亏输;本以为穷奔向北,可令追兵忌惮放弃,结果一路穷追不舍;本以为可以借着夜色掩护逃出生天,没想到迎面撞上南人的军队,结果穷奔之后再无余力战斗,被南人小卒捆猪猡一般的擒获!
诸多不幸,遇到一点便是大不幸,结果自己却是祸不单行,打击接踵而至,他不是没有反抗过,终究还是要低头。
“拉下去稍作整治,严加看守。全军罢宿,保持警戒,散出游骑,斥候加程搜探,发现异兆,即刻来报。”
相对于部众们俯拾大功的兴奋喜悦,曹纳却没有多少好心情,只是摆摆手让人将黄权等人拉下去,顺便又提审几个小卒,询问他们到底遭遇了怎样的战事。
一番盘问下来,曹纳也知道了涂水另一侧所发生的战事,心情可谓复杂。首先自然是松了一口气,他之所以出现在此处,就是为了驰援驸马沈哲子,得闻沈哲子无恙,自然放下心来。
接下来便是震惊了,他是知道沈哲子军力情况的,原本与杜赫合兵前来汇合,行至半途收到前方将要遭遇黄权主力,一颗心都要跳出来。因为杜赫还要管理约束征召来的民夫,所以曹纳先行一步驰援。
在路上他已经做好准备接应沈哲子被击溃的部队,毕竟奴兵作战凶狠勇猛,而驸马所率又多为新卒,战斗力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在他设想中最好的结果便是黄权所部还未到达,但却没想到驸马竟然就凭着那些新卒直接将黄权所部精兵打败!
而且从这些败卒的言语状态看来,这一战还不是简单的小挫,而是完完全全的一败涂地!这对于久从军旅、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