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支书送行,小姑娘知道赵南箫今天就要走了,依依不舍,一路跟着送她出来,不肯回,说要送她上车,等她走了,自己再和支书一起回来。
赵南箫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见她执意要送,也就由她了。一行人出了村,走在那片干涸的河滩里,沿沟底抄近道往下游停车的地方去,走了一会儿,突然,赵南箫听到身后河滩上方的方向传来一阵古怪的嗡嗡之声,像有车轮在滚过山谷。
她转头看了一眼,并没看见什么异样,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幻听,但看到边上的人也都停下脚步,显然,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听到,正奇怪着,突然,林支书脸色一变,大声喊道:“快上岸去!”
赵南箫再次扭头,这次看见身后刚才走过的那片沟底,像从地底里突然涌出了大片的水,朝着下游这边滚滚而来,一开始的嗡嗡声也变成了水流冲击河滩卵石发出的轰轰响声。
她人就站在河滩中间的一块大石头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朝着自己狂奔而来的徐恕拽着手往岸上冲,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被他拉着上了岸,转过身,就看见一股大水从自己的身后奔腾而来,转眼就吞没了刚才走过的地方。
大雨是几天前下的,今天头顶也没有落下一滴水,山洪这样说来就来。
所谓穷山恶水,她到今天,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穷”和“恶”。
赵南箫被徐恕拉着,又往上爬了几步,站定,才看见小姑娘小玲竟然没上来,刚被离她最近的林支书拉着往上面跑,快要上的时候,脚被一块石头绊了下,林支书脱手,她小小的身体立刻就被大水给冲倒了。
赵南箫惊呼了一声。
岸边水流没有中间那么湍急,但冲走像她这样的小姑娘是轻而易举,没几秒的功夫,小姑娘就被水流冲刷着往中间而去。
老邓和林支书他们也狂奔上了岸,这会儿瘫坐在地,正喘息着,听到赵南箫的惊叫声,看了过去,全都大惊失色。
徐恕也看到了,几乎没有任何停顿,放开她,从地上迅速抄起老邓刚丢下的一根登山杖,沿着岸边疾奔,很快就追上被洪水冲得沉浮不定的小姑娘,一手抓住岸边的一丛树枝固定住自己,人跟着跃下水去,探身而出,另只手倒握着登山杖,用带着拐的一头一下勾住了小姑娘的衣领,一拽,就把人从激流里拖了回来,迅速地拉上岸。
老邓和林支书他们跑了过去。
徐恕就打湿了半身,看着一点事也没,小姑娘全身湿透,喝了几口黄泥水,受了点惊吓,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