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惶恐,当不得陛下谬赞。”
苏大为一脸诚恳的行礼道。
这一下,李治反而被气乐了。
“朕那是夸你吗?你这……恬不知耻。”
李治怎么会不知道,苏大为这是故意的,故意摆出一副唾面自干的样子,反正李治不论说什么,就是一句谢陛下夸奖。
李治实在是对苏大为这副模样给弄得没脾气。
发火?
气大伤身,哪有那么多火。
何况他生气,倒有大半是装给人看的。
殿中的许敬宗等人,向苏大为投来的目光,倒颇有几分复杂之意。
说这苏大为少智吧,他这心态是当真好。
多少人在李治一瞪眼之下,心态就崩了,丑态百出。
苏大为这二皮脸和唾面自干的本事,倒颇有几分程咬金的浑不吝,装疯卖傻,假痴不颠的,让人火没处发。
“东台侍郎,你与苏大为说说,朕为何要按住那些军士的封赏,朕是否是刻薄寡恩之人?”
郝处俊本来还在嘴角带笑,被李治一点,脸色微变,嘴角抽搐了一下。
心知自己方才替苏大为说话,没逃出李治的眼睛。
这解释陛下对府兵的政令,可不是轻松的活啊。
说得好,无功。
说得不好,只怕还会惹陛下动怒,甚至被抓到把柄。
不过已经被李治点名,他也无法托脱。
能走到这个位置的,都不乏智慧。
郝处俊站出列,先向李治行礼,然后轻轻咳嗽一声,这位五十多岁的老者,轻轻抖了抖衣袖,向苏大为道:“苏少卿之前在百济,久在军阵,所见所闻,自然都是军士们的难处,可你不知道……陛下和朝廷的难处。”
“愿闻其详。”
苏大为向郝处俊拱手,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管有理没理,硬着头皮也要把这事掰扯清楚。
弄清楚李治对唐军赏赐苛刻的之所以然,对自己,和军中的袍泽也有个交代。
若能稍稍改变李治的主意,能稍微厚待一些兵卒?那便是善莫大焉。
郝处俊?安州安陆人,滁州刺史郝相贵之子?前侍中许圉师外甥。
早年失去父亲?知礼能让,好读《汉书》。
是贞观年间的进士?得吏部尚书高士廉看中,授著作佐郎?袭封甑山县公?人称为郝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