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以及一串金璎珞,平平无奇,但尚可一用。
这些东西怎么能与大父为她添置的相比呢?
但一想到她的大父,陆白心中又隐隐地痛了起来。
她的世界是压抑的,分裂的,她从小接受了最良好最端正的教育,但她的大父却是“狼戾贼忍,暴虐不仁”的董卓。
因此她有时会想,既然她的大父是通过那些暴虐手段攫取的权力,为什么又想将她教育成一个恭淑贞静的软弱女子呢?
……但软弱也没什么不好。
有人悄悄走过来,脚步极轻,“女郎,时辰将至,已有宾客到了。”
“好。”她轻轻地应了一声,看向镜中的自己。
她的肤色极白,只要薄薄用一层粉,便细腻洁白如美玉;
她的眼睛极黑,睫毛极长,因为生母有一点胡女血统,因此她的眼窝也比旁人略深一点,衬得那双眼睛又大又静,多情级了;
她的身姿窈窕,动静有度,裹在一袭蜀锦深衣之中,整个人美得像是在发光。
她看起来那么美,那么脆弱,纤细修长的脖颈仿佛一株经不起摧折的合欢,真的是软弱极了。
但这很好。
陆白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笑了。
谁看到这样的一个美人会想到她能有什么反抗之力呢?
因此崔家同意了她的请求,令她得以将自己的五十名心腹女兵带进府中,充作婢女。
据说袁谭的使者原本心有疑虑,但一想到来的不过是一些妇人,也就打消了所有不安的念头。
一群妇人能掀起什么风浪?
陆白轻轻地用指尖擦掉了一点嘴唇上的口脂,于是指尖染上一丝淡淡红晕。
她的力量就隐藏在她的软弱之下。
田豫的每一天都忙碌极了,他的行踪也排得很满,因此崔寿在城中大办这场迎亲宴的前两天,田豫便离开剧城,去广饶查看当地官员是否将所有的户籍资料和其余公文打包带走,并且按照约定时间撤往剧城。
他这一趟原本可以一两天就返回,但因为路况不太好,所以稍微耽搁了几个时辰。
……越来越多的百姓开始向东南迁徙了。
他们携家带口,不顾一切地往东逃,并且告诉这个迷茫的青年官吏:如果他们能在剧城安顿下来,那很好,如果剧城也不能挡住袁谭,他们就准备撤往徐州了。
至于徐州也在打仗,他们没有考虑过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