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很多年没见了,因为我把段近江找我要钱的事都瞒了过去,我不想让这种烂事打扰我哥赚钱,我哥平时要给我开家长会,讲错题,被老师请家长,帮我分析卷子,只有我能随便打扰他。
我望着我哥,他把西服外套脱了,扯松领带扔回车里,眼睛冷冰冰黑黢黢,一副要干架的模样。
我想起前几天和同学去看的电影,一无是处的笨蛋小辛巴被鬣狗围困在山沟里,木法沙出现了,成年雄狮的鬃毛凌厉发亮。
我看到他就觉得安定,我哥在的场合永远安定,任何事他都能从容应对游刃有余。
我爸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货,色厉内荏跟我哥对峙,目光挂在我哥的车上,骂我哥白眼狼,跟我妈一样白眼狼,说老子一贫如洗,臭婆娘跟人跑了,你们哥俩开豪车住别墅胡吃海喝,不孝子。
我哥上去就是一拳。把段近江撂在地上再提起来,我听见两声骨头崩开的脆响,段近江两条胳膊都被卸脱了臼。
我哥抓着段近江的头发让那老鸡贼抬起肿胀的脸,阴测测地笑了一声:“爸……放心,医药费少不了您的。”
我头一回见到我哥下狠手干架,公司老总的脸都不要了,压着老混蛋拳拳到肉,后来要不是我拼命拉着他,他就快把人活活打死了。
我哥不能蹲监狱,我不可能让我哥蹲监狱。
他双手拳骨擦破了皮,殷红的血黏着土渣,因为段近江满地打滚躲闪,我哥有几拳直接砸在了路面上。
我紧紧抱着大哥,控制住他,胸前贴着他接近峰值的狂躁的心跳,他愤怒猩红的眼睛才渐渐平静,无措和不安地与我对视。
我全然不顾亲爹旁观时惊恐恶心的表情,跟我哥滚到一块接吻,老哥枕着马路牙子,我跨坐在他身上低头亲他,低声对他说,打得好。然后又跟他亲在一块儿。
他心跳缓慢了许多,沉默地把头搭在我肩窝,手掌隔着校服抚摸我脊背上的疤痕,他以为他在安抚我,其实是我在安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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