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浣衣,才将这道口子扯大了。”
他又说:“过来。”
云浠愣了愣:“做什么?”
程昶在竹榻上坐下:“我给你上药。”
云浠稍稍一怔,耳根子比先时更红了些,垂着眸摇头:“不必了,我一会儿另找人为我上药就好。”
“找谁?”程昶语气淡淡的,“阿久受伤了,医婆要照顾她,这衙门除她二人,都是男人,你打算便宜了谁?”
又说一句,“过来。”
云浠只好背朝着程昶,也在竹榻上坐下。
此刻静下来,右肩下隐痛终于传来,她沉默半刻,将襟口微微松开,露出小半边肩头。
程昶这才发现,云浠其实天生肤白,或许因为常年栉风沐雨,单看脸还看不出,身上被衣裳裹着的地方简直如雪一样,却比雪更剔透。
她的肩也生得很好看,轻薄而柔美,乌发如墨缎披洒下来,霜肌雪骨就在这其间若隐若现。
传说中的美人香肩,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程昶没说什么,只抬手撩起她的发,拂去她身前。
清冷的指尖顺着她的后颈划过,云浠的脸一下就烧烫起来,一股灼意直涌心头,脑中嗡鸣作响,以至于他为她上药,每抹一下,就如寒针轻刻,有点疼,但好像又能雕出花来。
“好了。”片刻,程昶道。
云浠“嗯”了声,说了句:“多谢三公子。”回转身来,欲将衣裳穿好。
程昶将她一拦,移开眼:“药还没干。”
两人就这么对面坐着,谁也没看谁。
二月中的天,纵然早已春回,到了黄昏时分,也难免寒凉。门虽掩好了,可高窗还隙开了一道缝,凉风就顺着这道缝灌进屋中。
程昶四下一看,见竹榻上还搁着一条干净的薄衾,顺手拿过来,俯身为她罩上。
云浠眸光微抬,落在他的下颌。
他的下颌很好看,弧度清冷干净。
她顺着往上看,他的嘴角也好看,微微一抿,不羁又深情。
再往上,就撞上他的目光。
他也正垂眸看她。
暮风掷地有声,将一地灼烫的黄昏霞色搅成一寸又一寸跳动的、温热的碎金。
他的目光清冷而疏凉,里头盛放着无限温柔意。
云浠觉得自己要溺在这目光之中。
她肩上的雪肤已被薄衾遮掩,然而比这雪肤更清透的是她的眼,更潋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