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柴屏死的那日,溅在他锦衣上的血渍。
一直潜藏在他眉宇间的戾气刹那毕现,在他眸中弥散开,净如清溪的眼底忽添一点猩红,妖冶得让人心惊。
他答应过云浠他会好起来的,他挣扎过,克制过,努力过,可是,太难了啊。
他尝过复仇的滋味。
美好得刻骨铭心。
柴屏死了算什么,陵王还好好活着呢。
他数度生死的绝望与疼痛深入骨髓,怎么能不请真凶品尝一二呢?
程昶猜得到陵王近日频频召见裴铭罗复尤一行人是为什么,除了为自己筹谋大业,恐怕还铺了一条后路吧。
而五皇子程旭一旦回宫,陵王唯一的后路就是——逼宫。
程昶淡淡唤了声:“刘常。”
“在、在。”刘常一颤。
“还不去重华宫?”
“回世子殿下,田望安不过区区一名从六品推官,就是发了热,陛下他……未必肯屈尊来太医院探望啊。”刘常胆颤心惊地看了程昶一眼,说道。
程昶知道他在装聋子,田泽就是程旭这事,他方才分明听到了。
但程昶懒得与他计较,只说:“无妨,我桌上有一幅画,是田望安追查布防图失窃案时,所作护卫秦久的画像,你拿着这幅画给陛下看,然后再提田望安高热的事,陛下自会跟你去太医院探望他。”
让人打田泽板子,让人给他下引发高热的药,没什么旁的原因,寻个由头,当着昭元帝的面揭田泽后背的衣裳罢了。
左右他们一家都不是好东西。
陵王如此,昭元帝更是如此。
数度对他下杀手的虽然是陵王,昭元帝何尝不是包庇纵容?
何况他这回回来,那个利用他,算计他,把他变作一枚制衡陵王的棋子的,不是这位九五之尊又是谁?
一路铺排,设局,先示弱,再捧杀,最后放权,让一个王世子掌权到非反必诛的地步,何尝不是把他逼上绝路?
倘若陵王是真凶,方家是帮凶,那么昭元帝,就是真正的罪魁。
明明是他们父子之间的恩怨,却要把他搅进来,凭什么?
他一个人生生死死这么多回,凭什么?
他不甘心,他们把他逼至绝境,那就谁都别想好过。
“刘常。”程昶冷冷又唤一声。
“在、在。”
程昶一笑:“你不是墙头草吗?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