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如今好容易三丫头掌了权,你也别总窝在家里养着,好歹先去她那儿领个缺——这肥水总不能都便宜了外人吧?”
一脸病容的赵国基只是讪讪苦笑,却不答话。
赵姨娘见状便把鞋底往簸箕里一丢,恼道:“瞧你这窝囊样儿!你怕个什么?都说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那凤辣子当家的时候,还不是先捡着她的人吃香喝辣?她做的初一,咱们就做不得十五?”
赵国基脸上越发苦了,支吾道:“我不是怕,是这病……咳咳咳,这病一直没好,怕是应不了差。”
“糊涂!”
赵姨娘眉毛一立,原本狐媚的五官,愣是挤出些高高在上来:“应不了差怕什么?难道这府里吃空饷的事儿就少了?你先挂个名儿,往后任事不用理,该你的那份儿让人给你送家去不就成了?”
见姐姐一再催逼,赵国基逼不得已,只得吐露实情道:“三姑娘如今虽得势,可女儿掌家总不是长久之计,且不说过了年薛姑娘就要嫁进来了,只说三姑娘自己也大了,一两年就要出阁,到时候……”
“你管那么多呢!”
赵姨娘不耐烦的打断了赵国基,她原是想给娘家兄弟谋点好处,谁成想这个弟弟油盐不进,真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她一时真想撂挑子不干了,但毕竟赵家的香火还要赵国基来继承,于是强忍着性子呵斥道:“没囊气的东西!等三丫头嫁出去,环儿不就顶上来了?”
听到姐姐提起自己那外甥,赵国基脸上的表情顿时又丰富起来。
他没病之前的差事,就是在贾环身边领班当差,对这外甥的根底,他比谁都知道的清楚,若说宝玉是烂泥扶不上墙,那贾环就是粪土之墙不可污了。
“怎么?”
见弟弟一副不敢苟同的样子,赵姨娘越发恼了,拿起鞋底作势欲丢,临出手又想到弟弟大病未愈,于是作势抡圆了砸在床上,骂道:“别人瞧不上环哥儿,连你也瞧不上他?我实话告诉你,他过阵子就要去工学里当差了,等厮混几年弄个官儿当当,看这府里还敢小瞧咱们?!”
“环哥儿要去工学?”
赵国基诧异道:“不是说宝二爷……”
“他去他的,难道我环哥儿就去不得了?!”
赵姨娘瞪了赵国基一眼,洋洋自得道:“往后谁在里面吃得开,还两说着呢!”
瞧她话里有话,赵国基还待追问究竟。
但赵姨娘便是再蠢,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说,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