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么?老伙计?”
昂热的语气虽然是关心的,可他仍旧坐在椅子上,边喝清酒边吃拉面,路明非都佩服他的心大。
“你看我还好吗?”上杉越蹲在地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就像一个被帮派分子勒索而走投无路的老人。
他垂着头,既是说给昂热听,又是说给自己听:
“从我父亲开始,或者从伊耶那岐从极刑之地取回神的骨血那一刻开始,一场可悲的命运就笼罩了蛇岐八家,长达数千年。”
“我父亲母亲的遭遇告诉我,这是一个诅咒,看似不可能终结的诅咒。所以这么多年我没有留下后代,就是为了终结可悲的命运。”
他颤抖着指着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可我等到了什么?孩子们的命运甚至比我还要凄惨,我畏惧这种东西,又想要见到他们。我不能要求他们跟我一样放弃生育,这个诅咒岂不是无穷无尽的传下去?”
多年坚持付诸东流的颓唐、迫切见到孩子们的喜悦、对皇血诅咒的畏惧……种种因素相加,压垮了上杉越。
其实他也是一个二百五,法国的二百五。与昂热这种内心坚不可摧的复仇者来说,他还是太稚嫩了。
“或许你可以尝试斩断这种诅咒?”昂热放下酒杯,杯落有声。
上杉越无力地站了起来,苦笑着说:“怎么斩断?我和我的孩子们全部去死吗?”
“听着,我从来不相信诅咒或者命运,一切都是人为的。”
昂热冷冷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像是老师正在训斥不成器的学生,又像是语重心长地让迷茫的朋友警醒。
“你孩子们的悲剧,全部来源于赫尔佐格,这个真正的幕后指使还没有死。有时间在这里哭哭啼啼的,不如拿着刀,跟我去把他杀了。”
“这个王八蛋还没死?”
上杉越那股来自法国的文艺倾诉被粗暴的打断了,从昂热的语气中,他能感受到森然的杀意。
“不止没死,他还在策划进行成白王。”陆离补充道,“他甚至得到了纯血龙类的支持,企图再次奴役人类。”
“进化白王?得到纯血龙类的支持?这怎么可能?”
上杉越想从卡塞尔学院众人的脸上找到开玩笑的表情,可他最终失望了。陆离和昂热的脸上只有郑重与森然的杀意,路明非的脸上则是茫然,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
“你在这里隐居了六十多年,恐怕不知道现在混血种社会的格局吧?”昂热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