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婶儿跨着行囊疾步跟在车边,余菡就坐在车上。
余菡心眼子虽大,但也知道她眼下走的这条路,正是出山的那条隐匿捷径。
她心中惊诧,几日前,绣儿从东安回来,还与她说这条山道封了,前后都有朝廷官兵把守,结果她今日一到,把守的官兵非但少了许多,也不怎么巡逻,等靠近关卡,管家驱着驴车驶往林间,轻易就绕过去了。
这守得也不怎么严嘛!
等驴车回到山道,余菡朝后看了一眼,离开关卡,她也就算离开上溪了。
不过她心底没什么留恋,虽说她是上溪人,但她自幼失怙,本来就是戏班子里长大的,戏班的班主待她不好,时时打骂,她早都准备跑了,要不是后来跟了那冤家,她眼下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想起那冤家,余菡的心里美滋滋的。他这回对她可真大方,那么一大匣金子,不知道能不能把宝斋铺的胭脂都买下来,也不枉她昨晚在床上舍了半条命给他。
余菡心中雀跃,等驴车彻底驶离关卡,她唤赶车的管家:“哎,等等。”跳下驴车,拿帕子扫了扫道边木桩,坐下身,唤吴婶儿给自己拿水囊。
管家见她如此,上前来问:“小夫人,您怎么不走了?”
余菡看他一眼,弯眼笑道:“走那么急做什么?我与老爷说好了,等他把案子跟那个王爷交代清楚了,他得来追我。”她吃了口水,“我慢慢儿走,等着他。”
“可不能等!”管家焦急道,“老爷早就吩咐了,让小的尽早带小夫人离开陵川。连马车都雇好了,就等在东安府西郊,到了那儿,车夫会把小夫人送去中州。”
余菡听了这话,细长的柳叶眉一挑,诧异道:“怎么要去中州?”
不是在东安府落脚就行了么?
然而不待管家回答,她吃水的动作慢了下来。
她忽地想起今早天尚未亮,他从她身上下来,说的那些话——
“死了倒好,死了,一了百了。”
“这样也好,就这么做个了断,从今往后,别再人因为我没命了就是。”
她想起她让他办完案就来追她,他只是空洞洞地看她一眼,并没应下。
她想起他昨晚那么忘生忘死地云雨颠倒。
余菡蓦地起身,跺脚道:“坏菜了!”
“不行,不能走了,我那冤家想不开,我得回去劝他!”
她知道他的心结在哪里,他从前也是个美髯公,竹固山出事以后,五年间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