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我们不会迎来和平,而是崩溃。
党内无派,千奇百怪。不要理想化的认为咱们炎夏阵营铁板一块,其实,咱们阵营内部的情况远比其他阵营复杂。
你是新历四十年前后出身的,身在帝都直辖境内,去过最远的地方也没超出炎夏本土疆域,你被你看到的世界蒙蔽了。
炎夏阵营远比你看到的广阔,每年都在新增的新城,原本属于独立国家,因为大势发展不得不奉炎夏文明为正朔,但在政治上依然保留了极高的自治性,这本来也是我们所乐见的,我们的治理压力已经很大,有人替我们分担求之不得。
还有长期与本土隔绝的源大陆炎夏苗裔,古洋洲的炎夏苗裔,源大陆本土人类,我们历次从其他阵营解救的难民……当有共同的压力时,我们还能统合这些力量,那些隐藏的矛盾也会一直隐藏,可当来自其他阵营的压力消失,这些原本的次要矛盾就会变成主要矛盾。”
青年已在他话语的打击下面色惨白。
郑洵已经收了些力,因为他假设的前提是炎夏彻底全球化,星球上就炎夏一个玩家,可若真从这些矛盾入手,炎夏要做成这事本身都还有几分可堪商榷的余地。
说到这里,郑洵忍不住对自己寄予厚望的晚辈上最后一课。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太过饱腹安逸乃是自取灭亡之道。
不要用粗暴的、消灭可见敌人的方式来获得安全感,你自认为消灭了敌人,带来的很可能不是安全,也可能是毁灭。
炎夏要长久,要学会自己保持紧张感。
……
若按理想模型推算,未来的炎夏能独占全球百分之八十三的天地,其他文明阵营只能争抢那剩下的百分之十七,有点多,我已提了建议,提前踩刹车,让他们百分之三,咱们留百分之八十就可以了,不要在细枝末节上纠缠。
给世界多一些可能性,多一些选择,不要惧怕竞争,甚至输一两次都没关系……直接把竞争对手弄死,这心态就不对……”
郑洵随意的说着,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到了最后,他的目光已经有些涣散,意识难以集中。
无论青年还是清癯男子都面露哀痛之色。
清癯男子用手抚着郑洵的背,让他轻轻靠下,轻声道:“郑老,您好好休息吧。”
他们轻手轻脚退出房间,躺在床上的郑洵嘴中依然轻轻呢喃着,眼神涣散迷离,似乎为某种只有他自己能见的景象而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