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心腹经由慈安宫隐蔽小道出宫,将早就准备好的血衣诏令带出宫去。
临危受命,挽大厦于将倾,这是多么雄厚的政治资本,不将这大饼给自己人吃,难道还要让别人捡便宜吗?
待到皇帝被废之后,她的母家攫取到了足够的政治资本,她则以先帝皇后的身份出面拣选年幼新君,再以新君年幼为由摄政,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目送那心腹离开之后,皇太后往偏殿去更换衣衫,作寻常妇人打扮,若是事有万一,慈安宫被攻破,她马上便带着心腹撤离出宫。
皇太后很明白,慈安宫只是一座宫殿,舍弃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她仍旧作为先帝的皇后活在世间,她就是世间最尊贵的女人,因为她手握礼法和大义,她可以名正言顺的废立新帝!
皇太后跪在佛像前默默祈祷,而小傅氏便在这时候款款而至。
在皇太后的眼里,小傅氏只是皇帝的一个女人而已,略有些小聪明,却也上不了台面,做主子的这么想,下仆们当然也不会很瞧得上小傅氏。
即便皇帝给予她贵妃的待遇,但在慈安宫中人看来,她也仍旧是品阶低下的傅美人,寻常时候都没资格来给皇太后磕头问安,更别说是这等风声鹤唳的要紧关头了。
侍从们见了小傅氏之后,便近前去请她离开,小傅氏微微一笑,拍一拍手,便有人押解了两名神色张皇的男子过来:“这两人在西南角门那儿鬼鬼祟祟的,叫巡查的禁军给拿住了,他们说是皇太后的亲眷,事关重大,妾身只得带着他们,冒昧的来给太后娘娘请个安了。”
侍从们神色顿变,彼此交换一个眼神,再不敢阻拦她入内。
小傅氏迆迆然进入慈安宫小佛堂内,笑吟吟的屈膝向皇太后问安,后者眼眸微眯,神情晦暗:“哀家真是轻看了你。”
小傅氏笑而不语。
皇太后冷哼一声,道:“这么大的局,你没这么大的本事布置,你背后的人是谁?”
小傅氏便再行一礼,自衣袖之中取出一件白色衫袍,毕恭毕敬的递到皇太后面前去:“先前太后送出宫去的那件衣带诏妾身看了,言辞悲壮慷慨,催人泪下,妾身大胆,请太后娘娘再写一份儿出来,只是委托重任的臣子么,却要换个人了。”
母家派来接收衣带诏的人已经被擒,慈安宫内往外送衣带诏的人也失落他手,棋差一着,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