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着一种熟悉冷松香,融汇一种独特气息。
她走进亭子,将食盒放到石桌上,打开盖子,露出一碗仍冒热气醒酒汤。
“姑母叫我来给你送醒酒汤。”她往后退了两步,一板一眼地问:“喝吗?”
醒酒汤摆在桌上,他们二人间隔了六七步远,无人试图拉近距离。
一双深不见底黑眸审视着她,半晌后,崔慕礼喊:“谢渺。”
不再是故作客套“谢表妹”,而是流露本性,矜倨一声“谢渺”。
哦豁,喝完酒便现出原形了吗。
谢渺在心底翻了个白眼,真是难为这位大爷了,明明瞧不上她,偏要在人前维持彬彬有礼姿态,无论再怎么不耐都要喊上一声表妹。
表哥表妹什么,真是没意思透了!
她心思显在脸上,尽数落入崔慕礼眼帘,许是喝了些酒,他未觉不悦,反而生起几分兴味。
他低声说了两个字,谢渺努力分辨,没听清。
“你说什么?”她绕搭着腰间环佩丝绦,皱着眉,学他那般喊:“崔慕礼,大点声,我没听清。”
“柿饼。”
“?”
“我柿饼呢?”
“……”
“别人都有,为何独独我没有?”
谢渺很无语,谢渺不想说话。
然而对方很执着,锲而不舍地问:“我柿饼呢?”
“呃……”谢渺很努力地想借口,须臾又反应过来,没有就是没有,哪里来得为什么。
迟迟得不到回应某人略显不耐,皂靴往前踏了两步,“我柿饼呢?”
“想要柿饼就先去摘柿子。”谢渺忙不迭退后两步,想也不想便道:“东郊外福祥果园栽了各式各样果树,一到秋天果子长满枝头,你拉个车子进去随便摘,想摘多久就多久……”
咦,这台词好似在哪里听过呢。
废了会功夫话,醒酒汤热气散个精光。谢渺心知他无意喝,干脆端起碗往湖旁走。手臂往外那么一展,手掌微倾,深褐色汤药便哗啦啦地倒入湖水,配合着谢渺刻意提高嗓门——
“崔表哥,你慢些喝,小心呛到。醒酒汤味重,我带了蜜饯,你吃一颗含在嘴里去去味。”
碗空,话刚好说完,谢渺抖了抖余渍,将碗放回食盒里。身后有人悄无声息地贴近,她有所察觉,转过身想看个究竟,不料撞进一副宽阔修挺胸膛——
独属于他气息从四面八方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