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身白衣,绸缎一般的乌黑长发披散在肩头,在灯火阑珊里更显削瘦。
大门被打开,而后是复杂的阵法,陆长风的身影被灯火拉的很长,他负手而立良久才沉声道。
“你知道你自己放走的是什么人吗?”
时清薏的半张脸拢在黑暗里,闻言并不抬头,只低声重复:“不是放走,我只是诛杀魔族......”
陆长风轻嗤了一声:“你骗得了那些人难道骗得过我吗?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苍老的脸皮抽搐了一下,几乎有些失态的猝然伸手抓碎了一旁的灯盏。
“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那可是——那可是祂——”
祂。
任何普通魔族都罢了,偏是那个预言当中的祂。
恐吓了人族数万年的时光,是无数人心中的刺,人族拼尽全力来杀祂,自己的弟子,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子,却为了儿女情长——
琉璃的灯盏在地上碎成千万片,一片一片反衬着夜色的寒光,那个削瘦的背影在琉璃盏中也跟着破碎,碎成一片一片。
不过数日陆长风就仿佛苍老了许多,他看着那个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弟子,终于沙哑的问:“清薏,值得吗?”
没有这一遭,她的未来会是一片光明,卓越的天赋和不俗的家世,以后直升天之院,进入整个大陆的核心,光芒万丈。
可出了这一遭,无论怎么说她都使诛魔失败,况且她又是慕寒衣的未婚妻,她已经失去了升入天之院的资格。
“老师,”那个背影沉默许久没有说话,许久她转过身对着陆长风的背影弯腰,额头触在冰冷的地面上,一滴眼泪也跟着触及地面。
她说:“我对不起你。”
陆长风的背影僵直了那么一瞬,他就明白他这些年费心费力培养大的弟子,废了。
庞大的灵力从袖袍而起,径直压在时清薏头顶,在强势的灵压下时清薏口鼻俱以流血,只差分毫便要震碎她的头颅。
陆长风缄默良久,望着苍穹,他的手在发抖,这些年他看着这个孩子长大,从四五岁的可爱女娃到如今亭亭玉立的少女,十年时光倏忽而过。
他终究还是下不去手。
强势的灵力化作千万条,只在片刻间就挑断了她全身上下所有经脉,时清薏顿时委顿在地,就连趴在地上的力气都无。
从此以后她灵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