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玩弄权术,攻于城府,世人只知她信奉利益至上。
可对于蜀辞而言,实则不然。
一切的权术、城府、心机、阴谋,都是因为她喜欢这么做,对于本能的乐子而感到追逐的愉悦。
今日这番选择,也仅仅不过是……本能罢了。
蜀辞自嘲一笑,抬起那只被折断扭曲的手臂,用满是针孔血迹的手背遮掩住了流血的双眸。
她淡淡说道:“真没想到,有一天,我蜀辞也会有本能想要守护的一个东西啊。”
这种沉重又愉悦的心情,蜀辞不懂。
她也没有时间去探究自己的这份心情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又是从何得来。
在死亡的时刻,有着这种奇妙而陌生的情绪伴随着她,那种如影随形的恐惧,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可恨!可怜!你竟敢愚弄‘我们’!”
怨愤的怒吼声不断在大地间徘徊震动。
只有一半灵魂的魔河蜀辞,不死的诅咒之力也必然大打折扣。
阴虚谷只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愚弄,‘它们’不断愤怒嘶吼着:
“你只有一半的灵魂,如何与‘我们’对抗,你在自不量力!你竟敢愚弄‘我么’!那小子别想活着离开这里!‘我们’必要将他挫骨扬灰!!!”
对于阴虚谷的叫嚣,蜀辞冷笑一声,道:“‘你们’觉得事到如今,‘你们’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随着蜀辞话音落下,一股极寒之气宛若从地脉之中吹袭而起,覆落在地面间大片白色丝草都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霜。
在那层极寒的霜意下,那些白色丝草蠕动的节奏明显凝滞缓慢了下来。
那股霜意好似隆冬入林,其极寒刺骨冻魂之意,宛若自昆仑雪巅之上吹来的皑皑皓雪。
在这股霜寒之气里,竟是隐含着一股大气磅礴的浩荡圣意。
在这股圣意之下,任何邪魔魍魉都会担心为之洗涤净化。
阴虚谷回荡在这片天地里的声音陡然从愤怒变得惊恐起来: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蜀辞睫毛间亦是挂上了一层厚软的白霜,她面肌肤隐隐透出玉瓷冻裂般的细小裂痕。
她面上的冷笑之意更甚:“‘你们’以为,吾辈身上的诅咒就只有不死不灭这一种吗?
鬼叫什么?这种寒毒,吾辈可是生生承受了几千年,如今‘你们’既愿意一同尝尝着滋味,那便一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