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不时扫过胡阁老那桌。那个疑似锦衣卫的汉子,依然站在他身后,却有些心不在焉的望着湖面上的游船画舫,好像很向往似的。
上次王贤就发现,这侍卫实在大牌。这次见他竟露出孩子气的举动,王贤不禁更加奇怪了,看他满脸胡子、黑铁塔似的一老爷们,怎么会是脑残呢?再说脑残能当锦衣卫,还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
这时,那人若有所觉,警惕的朝他看过来。王贤朝他呲牙笑笑,那人愣一下,也朝他笑笑,旋即转过头去。
这哪是锦衣卫啊……哪有这么不着调的锦衣卫啊?王贤心里大叫,到底是什么人呢?竟能让胡广如此收敛!
正在寻思着,突然见身边秀才都起身行礼,王贤定定神,发现是那浙江提学道,端着酒杯过来了。他赶紧也起来行礼。
“都坐下吧。”徐提学说着,也在王贤身边坐下,问他道:“饭菜可口么?”
王贤想站着回话,却被他拉着坐下,赶忙正襟危坐道:“回禀提学,小人还是头一次尝到此等美味。”
“那就多吃点……”徐提学笑道:“其实也不用急在这一时,你今日中了胡学士的头彩,很快就会名声鹊起的,还愁没人请你吃饭?”
“小人惶恐。”王贤忙道。
“放松点,”徐提学微笑道:“就当是和家里长辈聊天,不必把我当成一省提学。”话虽如此,却把最后四个字咬得很重。
“小人不敢。”
“瞧你这点出息。”徐提学呵呵笑道:“我问你,日后有何打算?”
“回县里,继续当我的户房书吏。”王贤老老实实答道,心里却暗暗警惕起来,这是要作甚?
“你打算当一辈子书吏?”徐提学淡淡问道。
“老大人这话说得,谁愿意当一辈子小吏?”王贤苦笑道:“但是没办法啊,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还等米下锅呢。”
“这样啊……”徐提学劝说的话,一下憋了回去,好久才道:“话虽如此,但人不能只看眼前。说实话,胥吏之列,道德败坏,几无一人不贪赃枉法。你若在此道沉沦太久,难免也会染上一些恶习。”
“小人也这样认为,”甭管心里咋想的,先听徐提学说完是正办,王贤恭敬道:“请老大人指点迷津!”
“离开公门,专心向学!”徐提学捻着三缕长须,一副为人师表的架势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以你的才华,不应该和一群卑贱胥吏混在一起的。还是要多结识些良师益友,这样才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