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踩着一双塑料拖鞋,环顾自己所在的卧室。中式的竹木家具,淡雅素静,当然也可以说是有些寒酸。窗帘上是小熊抱着草莓的图案,也是大街上几块钱一米的便宜货。
他走到窗台前,轻轻地抚摸着每一个种着风铃草的陶土盆,反复地摸着,用食指轻柔地触碰着每个陶土盆的同一个位置。
而卧室的墙壁上,居然还挂了一副癫狂凌乱的画作,看上去就像是小孩子的胡乱涂鸦。但懂艺术的人都知道,那是美国抽象主义的大师杰克逊·波洛克的作品。这幅应该只是仿品,真迹已经拍出了天价,但在卧室里挂上这样的画作显然这个家的主人也是个颇有学养的人。
只是,路明非的心情忽然变得有些沉重。
他缓缓地走出卧室,环顾着这个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公寓,三室一厅,两间卧室一间书房,外加小厨房和小厕所。虽然公寓老旧,但屋内卫生十分整洁,从沙发上那条磨毛的毛巾被可以看出这是个相对清贫的家庭。
路明非晃晃悠悠地走到书房,打开书柜,翻出排成一排的那套烫金的英文版大百科全书,每一本都仔细地检查着边角和书页。
翻着翻着,他不由轻笑一声。
果然,这套英文版大百科全书一页都没被翻过。
书柜里的其他书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书页略微泛黄,但明显有阅读痕迹,显然是这些书的主人时常会阅读它们。路明非又从从书柜里抽出一本康德的《道德形而上学》,翻开第一页,“路麟城1993年8月购于市新华书店。”
最后,路明非来到了那个唯一的厕所,台子上摆着三个漱口杯。
“噗嗤!”
路明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随着笑声传出,两行热泪也从他的眼角落下。
是啊,全世界还有比这里更能让他安心的地方吗?
这里,不正是他曾经的家吗!
阳台上的风铃草,就是他和那个男人种的,那些陶土盆的背后都刻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名字;卧室里杰克逊·波洛克的那副抽象画,曾被小时候的他吐槽画得还不如他;窗台上小熊抱草莓图案的窗帘布,也是小时候他和那个女人求了好久才买下的。
这房间里的每一吃每一寸几乎都有一个故事,一个他和那对男女中的至少一个人发生过的故事。
可是,这里早已被摧毁了。
这是一栋夫晓鲁赫楼,1957年国大毛联邦领导人夫晓鲁赫为了解决民生问题开始建筑这种经济型住宅楼,华夏也仿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