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擦亮,虎子就提着坛子下了山。
昨夜里闹那么一场,涵捕头搭了根手指头进去。见了那狐鬼的时候虎子还想着千万别让那妖精伤了人,这回可倒好,那妖精原是个讲理的,不讲理的是那发了颠的婆娘。涵捕头手指头挫了骨头,虽是王老实给他安回去了,却也不是正道。山上缺医少药,那一班差人都是吃官饭的,自是不必管宵禁令,连夜借了骡车下山,回去找郎中了。
说到底,涵捕头拦下那根锨子,可算得是救了虎子的命。人家有恩,且不说日后报偿,单单是人家因你而伤,就多少得去看看。夜里彭先生打地窖里拎了一坛蛇胆酒,让虎子给涵捕头送去,算是表个心意。
一路无话,闲言少叙。进了府城虎子就直奔了府衙,在门口叫人拦下了。
“干嘛的?小子!”一个衙役拄着水火棍站在门口,“要喊怨敲鼓去,衙门口你横冲直撞往里走,没病吧你。”
虎子让他唬的一愣,说:“我……我找涵捕头,给他送药酒。”说着提起手里的坛子晃了晃。
“日了!来衙门找人你能走正门吗?”那衙役听了虎子的话一乐,抬手一直,“那小门瞅见了么?打那儿敲门进去,涵捕头在班房呢。以后来这长点心眼儿,衙门正门,不是你这样小碎催走的地方!”
虎子拧着身子往那衙役指的地方看了一眼,望见一个不大的偏门,回过身来拱了拱手:“谢谢差爷指点。”
此时班房里间的小屋,涵捕头正栽歪在炕上,右手已被包得似个粽子,左手托了本书看着。门外头通报:“头儿,有个小孩儿要见你,说是给你送药酒的。”涵捕头也未多心,想是先前看病那医馆的伙计,漏了药来补上,便说:“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一个虎头虎脑的后生推门进了屋。涵捕头看了来人一愣:“小变戏法的!你怎么来了?”
虎子听了话,直接对着涵捕头深打了一礼,说:“虎子谢过昨日里涵捕头救命之恩!您为我戴伤,自是要表示一点心意。这酒是我师父调配的药酒,喝了健骨清火的,与您送来了。”
涵捕头点了点头,打炕上微微直起了身子,手里的书甩在了炕桌上:“行,算你小子有心,知道规矩。”说话间接过了虎子手里系坛子的麻绳,把酒坛撂在桌上,轻启了封口,一阵带着腥味的醇香就飘满了小屋。
涵捕头低头看,酒里泡着许多他叫不上名字的药材,单就一样看着打眼,三颗鸽子蛋大小的蛇胆!长到这么大的蛇胆可是稀罕物件,凑了三颗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