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小窗外杭州城,升腾起绚丽的烟火,年关到了。
守在大牢各处的黑羽卫手按官刀群情激愤,一双双饿狼般的眼睛,盯着牢房里身着绯色官袍的中年人。
“.....圣上让你回去问问话,车架下官都安排好啦.....嗯.....为了保护都督家眷的安慰,圣上让人护着武安侯府,都督不用.....不用担心....”
哆哆嗦嗦的声音传出,汗水滴在石板上的声音清晰可谓。
徐道平双手止不住的打颤,眼睛盯着鞋尖,吞吞吐吐的说着京城传来的消息。
战乱的缘故,杭州聚集了周边数百个大小官吏,一直再等待京城的回复。
可所有人都没想到,京城那边,竟然先把曹华的家眷扣了。
曹华什么脾气?刚刚在宣扶使衙门,当着他们的面,把童贯钉在墙上。
现在京城扣了人家家眷,还让杭州的官吏把曹华押回去。
怎么押?
光是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曹华都是个问题。
诸多官吏叽叽喳喳一番讨论,宣扶使谭稹以战事紧急为名直接跑了,其他官吏病的病、走的走,跑不掉的都往新调来的知州徐道平身上推,谁让你是杭州的顶头上司,这事儿你不管谁管?
徐道平被赶鸭子上架,来牢房之前已经给家里留了遗书。府衙的大牢衙役都不敢靠近,他孤身一人,硬着头皮走过一个个恶狼般的黑羽卫,酝酿的一晚上的措辞,吞吞吐吐说着京城的处置。
在冬日赤裸上半身的曹华,靠在墙壁单手搭着膝盖,看着牢房外面的烟火,似乎没听见他说什么,又或者早就知道了。
典魁司本身就是独立的情报机构,官府的消息也一直跑到没典魁司快,朝廷上发生的事儿,怎么可能瞒住典魁司督主。
徐道平哆哆嗦嗦说完了话,用袖子擦了擦冷汗,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眼角一直望着后方按刀的黑羽卫,可能前面的男子抬抬手,他下一刻就能去和阎王报道了。
滴—滴——
汗水一颗颗落下,牢房中针落可闻,压抑的有点吓人。
“唉——”
曹华轻轻的一声叹息。
徐道平一个哆嗦,头垂的更低,大气都不敢出。
“知道啦,下去吧。”
“下官....告辞....”
徐道平身体晃了下,只觉得汗水浸湿了里外的袍子,用手扶着牢房的木柱,缓步走出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