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一天传信的墨者将消息传到,那些有墨者深入的村社都开始忙着割草,比起此时征召军队的传播速度还要迅捷。
天气越来越热,众人为了自己的利并不惧热,干的热火朝天。
以利导人,这是墨者做事的根基。
成片的草被割倒,按照墨者的要求等晒干后打成捆、或是用牛车拉回去做成垛来防雨储存。
如何打捆、如何成垛,传信的墨者都会一一指导,力求不要出现被雨水打湿发霉的情况。
劳作的人带着简单的饭,除非是下大雨,否则并不回去。
各村社的墨者都随墨子学过守城术,《号令》与《杂守》中,对于守城的安排一样可以用在分配做事上。
做饭的、送水的、打捆的、摊晒的……按照在村社中对每个人性格、力气、家庭成员的了解,做出适合的决定,这是《号令》篇中守城必须的技术。
这些墨者单人来守三里之城或许不能,但用来安排一个小小丘甸村社的工作,却是大材小用。
这样的分配方式是之前没有过的,效率也是之前不曾有过的。
这种劳作的疲惫也因为对未来生活的向往而冲淡,若是属吏田俊之类的看到,非要惊叹于这些懒惰农人劳作的速度。
割倒的青草的气息,有种说不出的清香,弥漫在沛邑外围的村社中。
骨匠带着一群人正忙着打捆的时候,远远地听到一个孩子的叫喊,那些忙碌的人停下手中的活,手支起凉棚看着远处奔跑的孩童。
“出了什么事?”
众人以为村社出了事,心头不安,心说难道是谁家着了火?
这可不是小事,如今屋顶都是茅草,一旦着火整个村社就完了。
如今墨者深入村社,将村社中的人召集在一起,一同制定了村社都能接受和参与的简单自治法令,谁家的房屋着了火可都是要追究责任的。
惩罚不消说,将来可能还要为同伍的人多付赎买牛马的粮食。众人心中惴惴,却在劳作的快感和平日的信服中忘了那件他们曾魂牵梦绕的事。
待那孩子又跑近了,终于听清了孩子呼哧带喘地声音说的是什么。
“开花了!开花了!真有一个太阳落在上面!”
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等过了一阵才有人明悟,想起了几个月前那个身穿红袍的墨觋弹指之后说的那番话:金乌栖!
孩子不会说谎,看来村社的那几株植物真的引来了什么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