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积累,墨家已经有了足够的干部,完全可以深入到基层,也完全可以在小小的滕地完成自上而下的控制和变革。
现在滕地的权力处在一个真空期。
公子特毫无根基,完全是靠墨家推上去的,原本已经沦落为与人助耕,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木偶。
滕叔羽等滕地的地头蛇,伤亡殆尽,适借了越人之手清理了一番,让越人手上沾血,墨家却干干净净。
和在沛县还未站稳脚跟时的局面完全不同,所采用的手段也就完全不需要一样。
在沛县是先深入村社市井,最终在商丘一战获取了自治权。
在这里,则完全可以利用姬特这个木偶滕侯,直接任命墨者为相邦,全面改革。
说是改革,实际上却是革命,只不过这些血之前已经流过,现在不需要流了而已。
这不是一场利用旧贵族、和旧贵族扯皮剥夺他们利益的变革,而是一场通过越人赶尽杀绝又赶走越人之后的全面的移风易俗。
土地,这个此时最为重要的生产资料,就是变革的起点。
大量的公田、越人从滕人贵族那里继承的禄田、被越人夷族的那些滕地地头蛇的私田……这一切,都是直接可以调动的资源,不会有人反对:因为反对的人已经先死了。
适在土包之上,看着集结起来的民众,叫人递过来三支箭。
适抽出第一支箭,折断之后道:“自此,杀人者死,伤人者刑,盗劫奸淫者罪罚。”
第二支箭折断后又道:“墨家利天下,是为了天下人可以安稳地从事生产。如今滕地遭受了战火,又被越人劫掠。今年粟税全免,以后粟税再议。”
第三支箭折断后,说道:“越人守城之时,征集粮草木柴,却不登记,这是不义。墨家是义师,若墨者守城,征集柴草粮食,必然登记在册,日后偿还。如今越人已撤,但是众人的粮食还没有返还……”
他看了看已经满怀期待的民众,清了清嗓子,大声道:“七日后,各户出一人,来此聚会,诉说自家被越人强制征集的粮草有多少。但是府库内的粮草数量有限,不可多说,各家各户近期也要编为什伍,若有谎报者,若被检举被受惩罚。”
“正所谓兼爱世人,你拿的多了,府库的粮食就那么多,别人的就会少。到时候抽签决定,你可能就是最后一个,所以每个人都不作假,每个人都会领取到属于自己的。”
适伸出七个手指,大声道:“请你们互相转告,七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