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北衙禁军几经演变,如今神策军为首,御林军居其次。
一身宦官服饰的黄梓瑕,经过神策军营部,来到御林军处,求见王蕴。王蕴调到御林军之后,很快便擢升为右统领,如今真是青云直上,春风得意。
黄梓瑕递上名纸,求见王蕴。她隔着营帐,看向旁边正在操练的兵士们,以为总得过得片刻王蕴才会出来,谁知王蕴早已从里面出来,将名纸递还给她:“别用杨崇古的名纸了,下次跟人说一声你叫黄梓瑕,直接进来就行。”
黄梓瑕略有诧异,不知他为何这么快。
“刚刚从神策军回来,一转身便看见你了。”他示意她与自己一起进内。军中小跟班十分机灵,早已煮好了茶,送了上来。
王蕴将室内炉火拨旺,端详着她眼下的淡淡黑影,说:“昨日那场剧变太过骇人,我也是一夜难眠。”
“我今日过来,正是为了此事。”黄梓瑕垂眸看着手中茶水,低声说,“有求而来。”
他微微眯起眼睛看她,一寸一寸地审视她的神情,许久,才笑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如何才会对自己最有利。”
黄梓瑕默然抿唇,低声说:“是,然而,世间有些事,纵然明知螳臂当车,纵然万千人在前,我亦不得不往。”
茶水微涩,如鲠在喉。王蕴望着她低沉而决绝的神情,只觉得自己气息哽在喉口,心中无数话语,却都无法说不口。
“理由呢?”他将手中茶杯轻轻放下,将自己的目光转向窗外,看着彤云密布的雪后天空,问,“他是你什么人,你又是他什么人?”
什么人,他是自己的什么人,自己又是他的什么人……
那些往事在她面前一闪而过,无数片段仿佛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没有承诺,却早已不容置疑。
黄梓瑕深吸了一口气,以低沉却平静的声音说:“他曾陪我南下蜀郡,替我昭雪所负冤屈,更助寻找杀害亲人的真凶,了结这一桩血案——今生今世,此恩难报。”
“今生今世……”王蕴笑着,却终究有些黯然,“我终究是欠缺了这样一个机会。”
黄梓瑕默然低头,没有回答。
他始终不甘心,又问:“在你上京伸冤的时候,一开始,你就是准备找他的吗?黄家在这边有族人,而我……当时更是你的未婚夫,为什么你却去寻找他的帮助?”
“只是机缘巧合,张行英帮我混进仪仗队,被他发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