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报(1 / 2)

老方家的人抠门啊,恐怕是数着字发的电报,只有一句话。

【二九父丧】

区区四个字,赵秀云估摸着是说公公腊月二十九去世的意思,掐指一算说:“那头七都过了。”

方海显然沉浸在悲伤中,垂着头坐在沙发上,孩子有点被爸爸的样子吓到,不知所措地看着妈妈。

赵秀云打发她们俩进房间玩,坐在边上,握着他的手。

这双手前所未有的冰冷,方海念头纷杂,眼眶有些红,半响才说:“我都想不起来他什么样。”

父亲的形象在他这里一向模糊,非要说的话只有暴躁。

赵秀云对公公也没什么印象,沉默寡言,长得不高,对哪个孙辈都不太亲近,到点上工、下工,非要说的话,像个影子,你回头能看到,但平常不会注意。

她努力回忆,说:“我随军前一年的中秋去送月饼,他给了禾儿一颗糖。”

在家的时候,逢年过节她都会送东西到婆家的,这是礼数,但去得确实不多。

那恐怕也是孩子对爷爷的全部印象,跟妈妈回公社的时候还连连追问。

也不知道勾起方海哪件伤心事,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捂住脸不说话。

赵秀云再能言善道,也知道安慰没有意义,只能陪伴。

方海过会稍微平静下来,说:“我入伍那年,他也给了我一颗。”

他那个时候已经不是馋糖的孩子,却一直放在口袋里放到化。也许对吃了一辈子苦的长辈来说,是能送给子孙的最大礼物。

屋外风吹,两个孩子从房间门缝悄悄往客厅看。

赵秀云招手叫她俩过来,禾儿乖乖巧巧赖在爸爸怀里。

方海一用力,两个女儿一左一右坐在他的大腿,在孩子面前的坚强还是支撑着了他。

赵秀云问:“要回去一趟吗?你能请假吗?”

方海沉默一会,问:“现在都下葬了吧?”

他对这些习俗都不太清楚。

如果是年二九去世的话,为了过年,恐怕都不会停灵三天,当天就发葬。

一到下大雪的季节,老人总是熬不过去。

想到这里,赵秀云又奇怪道:“阿叔年纪不大,怎么忽然就走了?”

老家管公婆叫“阿叔阿婶”。

方海模模糊糊算,说:“应该是六十出头点。”

他记得也不大清楚。

“属兔,今年应该是本命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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