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气,也得吃晚饭。
面上盖着一片两寸长的厚肉片,大骨汤做底,是老家特产,一碗三毛八,收□□票。
方海哼哧哼哧吃三碗,不知道的以为在火车上饿到他了,放下碗还意犹未尽说:“就是这个味。”
家里穷,他十岁有幸吃过一次,一直记到现在。
赵秀云原来不爱吃这家的面,现在尝起来觉得是珍馐,说:“奇怪,怎么觉得变好吃了?”
方海实诚道:“其实我也觉得不好吃。”
合着两个人都觉得味道一般,可都奔着店进来了。
禾儿平常吃饭快,这会吸溜着面条不说话,赵秀云问:“怎么了?”
女儿咬一口说:“好硬。”
面没发好,吃起来硬邦邦的,怎么会就想吃这家呢?
赵秀云看她的碗只剩一个底,说:”吃完吧,晚上没东西给你垫巴。“
好不容易让两个孩子都吃饱,才往外走。
成高爷爷家在一条老巷子里,这一片不是公房,地方小、有年头,有点类似大杂院,一院里头住不少人,各家的加盖把不大的地方更是占得满满,略胖点的人都只能侧着身过。
赵秀云来过几次,最后一次是成高奶奶去世的时候,估摸着走没给走丢。
这天都在屋里猫着,不像夏天,遍地乘凉人。
院子三两号人,打量着这几个大包小包的生面孔。
赵秀云左右看看确定是哪间,敲敲门喊:“王叔,王叔在家吗?”
她姐夫大名王建国。
来开门的是个十岁的小姑娘,扎两个小辫子,只有一双和妈妈相似的眼睛,其余都像爸爸,歪着脑袋有点害怕退一步,问:“你们找谁啊?”
小孩子,模糊一点也是有的。
赵秀云半弯下腰说:“灵灵,是小姨啊。”
小姨对王灵灵来说是沪市的大包裹,还有点残存的印象,扯着嗓子喊:“哥,哥,是小姨!”
里屋分前后,为了省炭火,一家子都在后屋待着。
王成高打屋里出来,对上他小姨的眼睛抖一下,都顾不上惊讶,垂着头嗫嗫说:“小姨。”
还知道叫人呢。
赵秀云且顾不上他,跟长辈说话问候。
成高爷爷大名王生,七十左右的年纪,没退休前大小是个干部,有股劲在。
三儿媳的娘家人里,他也只看得起孩子小姨,顺势唠起来,又说:“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