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书房。
桌案上烛光摇曳,外面忽然传出了叩门声。
“进来。”陆宴道。
杨宗推开门,大步向前,递给了陆宴一摞信件,然后道:“主子,鲁大人辞官时理由,是染上了肺疾,这是暗桩在长安各个药肆调查的结果。”
陆宴拆开信件,垂眸默读,良久,抬眼道:“当初在鲁府的医治大夫,可还能找到?”
杨宗摇头,“去年十月回了老家徐州。”
这话一落,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这世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云阳侯一倒,便一个接着一个地告老还乡?
只怕辞官,是为了保身。
半晌,陆宴喃喃自语道:“凭李棣之才,真能中进士吗?”
当他将这话脱口而出之时,其实就已经有了答案,他李棣若是有云阳侯半分本事,就不会把今年工部首要的几件事办个那般不堪入目的样子。
圣人没怪罪,想必是六皇子给他善了后。
李棣这个人,论心机、论城府、论手段皆是一等一的好手,可独独少了真才实学。
云阳侯的刚正不阿他早就有所耳闻,以至于他一开始并未怀疑过李棣的科考结果,毕竟中过进士,又做不出功绩的官吏也不是没有。
陆宴用食指敲了敲桌案,试着在脑海中勾勒出了事情的原貌。
云阳侯爱女心切,不惜利用和鲁思的关系“提拔”了李棣,随后云阳侯被抄家,鲁思见势不好便辞官,沈姌是被李棣威胁,才不敢去官府和离……
纵然陆宴再不愿这样想,可是眼下,只有这个结果,才能将能一切说通。
陆宴拆开了最后一封信,眉宇一蹙。
李棣居然在沈姌之前,还娶过妻?
他虽然想过,沈大姑娘在李府日子不会太好过,却没想到,李家竟然能做到这个份上。
就在这时,陆宴的心口越发疼了,不禁攥皱了手中的信。
杨宗关切道:“主子可是心疾犯了?用不用找个大夫来。”
陆宴抬手,“给我备马。”
大夫在哪,他清楚的很。
马车压过凹凸不平的路面,稍有颠簸,陆宴的心口便更疼了,额间也冒出了些许的汗珠子……
话说他这心疾是何时犯的呢?
算一算,可不就是从云阳侯府抄家那日开始的吗?
疼地厉害的时候站都站不住,轻则也是一直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