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姌察觉道自己踩住了一个人后,连忙转了个身。
周述安身量高,沈姌一回头,目光只能对上那棱角分明的喉结。在往上看,刚好是他噙笑的嘴角。
沈姌低头看他的脚,道:“郎君没事吧。”
“没事。”周述安低沉的嗓音在沈姌发梢上拂过,“来看榜的?”
这等语气,落在女郎的耳朵里,与“来看我的?”没有丝毫异处。
沈姌抬头看他,四目相对时,她想起了身后金榜上的那几个大字。
探花:随钰。
榜眼:程嘉容。
状元:周述安。
虽然那日躲在屏风后听到了阿耶与他的对话,心知他学识不俗,却也没想到,这人,竟直接考了个状元。
沈姌缓缓开口,“恭喜郎君金榜题名。”
周述安看着十七岁的沈姌,听着这句话,不由怔怔出神。
上辈子,我也曾在这一刻见过你,只是这句恭喜郎君,却不是对我说的。
你只踩了我一脚,说了一句抱歉便走了。
那之后,满长安都在传,云阳侯府的嫡长女,好似要嫁给李棣了。
周述安道:“多谢。”
就在这时,一个花枝招展的媒婆走到周述安面前,开始了榜下捉婿的日常操作,“郎君可成家了?”
周述安蹙眉。
媒婆挑了挑眉毛:“鲁家有女年十六,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郎君可有意?”
周述安看了一眼沈姌,道:“不必了。”
媒婆的眼睛多尖了,她瞧了一眼沈姌的面相、穿着,心里了然了几分,又上前一步,用手捂住嘴,低声道:“那纳妾吗?”
“不纳。”
话音一落,沈姌忙道了一声告辞,这些话,她可不方便听。
她拉着已经呆傻的沈谣转身离开。
周述安正准备追过去,与他相熟的一些学子却忽然挡住了前路,“容暻,恭喜了,真没想到,你头一次来京参加科考,便中了状元!”
“周兄,方才那可是云阳侯府的娘子?你从湖里救上来的那位?诶呦,那我是不是得提前恭贺一声了?”
有人真心祝福,也有看不惯。
一男子阴阳怪气道:“平日里瞧着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竟有如此城府。怪不得有人说,会咬人的狗不叫。”
说话的,是卢十一郎的好友,陇西来的郎君。
这位,连考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