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之炼狱乙之天堂(1)
周启深和孟惟悉之间本就没有常来常往的必要理由。只是这个圈子来来回回就这么些人,山高水长的,点头之交的表面和平那也得考虑周到。
顾和平不一样,他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对孟惟悉的了解渠道肯定多的多。孟家宠大的孩子,锦衣玉食里长成的男人,多少有点倨傲脾性。孟惟悉这几年收得好,但骨子里的骄傲自持还在。当初周启深对赵西音的感情隐藏得滴水不漏,孟惟悉真没把他当回事。哪知他是黄雀在后,阴险捡漏,活生生地断了孟惟悉的所有念想。
周启深和赵西音的婚礼办得很低调,没有对外大肆宴请,四桌宾客吃了顿饭,第二天两人就出去旅游了半个月。公开的消息不多,孟惟悉多方打听,才收到友人发过来的一张照片。
周启深和赵西音的婚纱照,两个人站成一排,新娘手持捧花,笑眼眉飞。
孟惟悉那时候就觉得,自己这一生都好不了了。
悔意与恨意交织,几乎成了一种病态的魔怔。手腕上的伤痕是他有次吃牛排时,无意识割的。割得忘了疼,忘了分寸,直到旁边的人失声尖叫,他才恍然回神。
自虐倾向让他看了半年心理医生。成年人就是这样,度过最煎熬的时段,也就任由创痛低调愈合,深埋心底了。
孟惟悉对周启深的藏怒宿怨,恨海难填,这一点始终没变。
他这条朋友圈一发,基本就是个全公开的心态。多难得,炙手可热的少东家好事将近,哪家的名媛闺秀和孟家联姻,那都是顶顶有排面的一件事。
孟惟悉这花送得很张扬,西装革履,精精神神地出现在赵西音家楼下。
周六,赵文春没课,大清早的从菜场买了菜,到楼下就和孟惟悉撞了个正面。孟惟悉笑得一如少年,“伯父。”
赵文春被他怀里的玫瑰给艳着了,“你你你”了半天,最后只扯出干巴巴的几个字:“是小孟啊,上楼坐吧。”
赵西音还穿着睡衣,一口牛奶给喷了出来。孟惟悉坦然大方,把花放在桌子上,告诉她:“小西,我想再追你一次。”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赵西音正觉得尴尬。赵老师拎着抹布挤过来,旁边那么宽的道不走,非得从两人中间穿过。擦完桌子了,便笑眯眯地对孟惟悉说:“花好看,小西不要,你送给我这个老头子吧,家里空了个花瓶,正好给插起来。”
赵老师永远这么贴心善意,懂得化解尴尬。他不敷衍,还真当着孟惟悉的面从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