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主簿这才从车上下来,郑重地整理了一下衣着,走入了后门。
也没有人给他领路,他自古就快步走到了一幢还亮着灯的厢房。上前轻轻叩门后,他开门走了进去。
这间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宗楚客面无表情盯着刚进门的邢主簿。
邢主簿心里一惊,低着头快步走了进去,接着就跪下去:“小人叩见尚书大人。”
宗楚客冷眼盯着他片刻,才开口:“起来吧。”
邢主簿像是得了特赦,一边起身道:“谢大人。”
邢主簿有些紧张之色,不断拿眼看了宗楚客。“敢问大人,这时召见小人,是有何吩咐?”
宗楚客目光盯了他半晌才道:“那竖子怀疑你了没有?”
邢主簿脸上神色更变了变,继而低头说道:“小人一直听大人的话,不曾有过激举动,想来裴谈便是再敏锐,也发现不到小人。”
话说大理寺的大理寺卿,连裴谈在内都已经换了几任,邢左这个主簿却一直没有换过。当中,自然有宗楚客的作用。反而因为邢左待得时间长,每一任大理寺卿上任之后,都对他格外倚重。
“那竖子最近都在做什么?”宗楚客冷脸问道,在狠手“弄死”他儿子后,这竖子又做了哪些惹人憎恨的事。
邢主簿开始回忆:“裴谈最近打开了收藏卷宗的库房,从五年前开始,每一件旧案,他都拿过来重新理过。并且……还把当时涉案的一些人,都叫去了大理寺盘问。”
宗楚客神色愈发冷硬起来:“他这么做,想干什么?”
邢主簿抬头看着宗楚客:“小人也不知。”
裴谈这种行为简直堪称古怪,而且他看着也不像是打算翻案,因为有些人虽然被叫到了大理寺,可是都是当天就放了,若是想要重审什么案子,绝不会如此。
但宗楚客显然在意的不是这些,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捏紧,“我问你,他最近……有没有注意霍儿的案子?”
裴谈是否还在过问这件案子,才是重中之重,他看曾经这些案卷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他还在不在意宗霍的“死”了。
在长安人心中,宗霍已然是死了,裴谈不去过问一个死人的案子,是属于应该的。可如果他到现在还在关注这件事,那就说明……至少在宗楚客看来绝不单纯!
邢主簿望着宗楚客的脸,缓缓说道:“依小人的观察,裴谈并没有再盯着宗霍公子这件事。”
虽然裴谈行为算不上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