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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暮,苍穹暗黛,段崇抱着她的手都是哆嗦的。玉壶听见她喊疼的时候,平日里记得东西都忘了,脑子里空茫一片,不知该做甚么。
段崇嘶吼起来,可神智很清楚,“去后院请稳婆来!还有张妙手!快!”
傅成璧额上冒出涔涔冷汗,腹部暴烈的痛楚犹如刀在翻绞,又或坠着千斤巨石,仿佛下一刻都能将她的身体撕扯烂。
“疼……段崇,我怕……”
“别怕,”段崇脚步稳健如飞,狠狠压下慌乱,维持住面上的平静,去贴到她汗津津的额头,“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很快,稳婆子迈着小快步子赶来,做好准备,招呼着段崇将她放到床上。见段崇死攥着傅成璧的手不放,稳婆上前拍了拍他的手背,“段爷,您松松手去外头等。有老婆子在,郡主一定会没事的。”
教段崇松开手比剥皮抽筋都难捱,可他只能按照她的劝诫走出了房门。
段崇半袖淋漓,微微的温度却如火炙无甚区别。他茫然地环顾四周白雪茫茫,进进出出的下人无一不神色紧张,热水、布巾、药罐子全都鱼贯而入。
这一日不期而至,尽管已经提前做好准备,却还是打了个措手不及。
张妙手很快由女学生扶着赶来,见段崇站在雪地里发愣,急声喝道,“愣甚么!还不到日子,怎么提前了?”
段崇半晌没答上来话。
张妙手看出他比谁都煎熬,胡乱安慰了几句,“行了,我神医的字牌不会砸在这里。”他转头吩咐女学生,“催产汤尽快备上,再拿一味乌根子烧熏醒脑,以防郡主昏过去。”
张妙手很快进到房中,门一阖,隐约传出他问询的声音。
纷杂的声音中,傅成璧细若蚊蝇的痛吟声断断续续,落在段崇耳中却十分尖锐,刀锋一样刮割着血肉。又是这方游廊,这让段崇想起马车发狂的那一夜,傅成璧躺在里头生死未卜,他却只能站在这里等,除了等,根本做不到任何事。
这种无力感能够将人逼疯,哪怕是在千机门吃过多少苦、不分黑白到何种地步,段崇都未尝有崩溃的时刻。
许久,玉壶哆嗦着出来喘气,看见段崇就跪下低哭起来,“婆婆说是难产,郡主力尽了几次都不成。”
段崇一下攥紧了拳。
华英是第一个闻讯赶到的人,这地方已经乱了套似的,道上满地泥泞,血迹斑斑。
她远远看见段崇避开进出小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