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你犯了匿田之罪,不是你杀的,也该连坐!”那老成持重的人反问道,“你竟想同她们姊妹俩讲道理?崔家血迹未干哪!”
屋子里什么香也没有熏,但是火盆旁边放了两个橘子,陆悬鱼拿起来剥了一个,又把橘子皮重新放回火盆旁,于是整个屋子就带上了一丝甜滋滋的滋味。
阿草睡得很香,于是错过了分吃这只橘子的大好机会,他会后悔的。
她掰开橘子,分了一半给陆白。
“四娘这几日如何?”
“收拾新家,且有的忙。”陆白说道,“偏她家小郎君又不吃打,又不通俗务,好在那位令长替他分家时送来了几个仆役,要是光指望她自己,这一冬也收拾不完!”
为了替夫君着想,拿出顶天立地,独立生活的态度,表明自己并未招赘,四娘最后挑选的房子并不在古松里这一坊,而是在隔壁。
……走路至少要走五分钟呢。
“看她气色还成?”她有点不放心地问,“要是那个柳四欺负了她……”
陆白将橘瓣塞进口中,用力摆了摆手,“阿姊,他棒伤才刚好。”
“……我这也没说什么。”她尴尬地说道。
阿草翻了个身,一下就把被子踹到榻下去了,不过两个人都没注意到。
“最近北海各县都有豪强去县里补税,”陆悬鱼说道,“一下子多了一大笔钱粮!”
“这得夸那位文远将军,”陆白笑道,“你这位将军可真是个妙人。”
……她也觉得很微妙。
张辽性子并不暴躁嗜杀,他和并州老兵们在一起吃吃喝喝时甚至全无将军的威严模样。
但这只是她眼中的张辽,到了世家眼中,他的战马,他的旌旗,他那些着甲的士兵,以及士兵手中的马槊与强弩,都有了另一种危险的意味。
她偶尔也会这样想一想自己。
……她在别人眼中又是什么形象呢?
“不过,除了平邑之外,并非人人如此吧?”
“那自然不是,”她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搓了搓脸,“听说还是附近这几县更殷勤些。”
陆白微微一笑,脸上现出了两个酒窝,“阿姊,再过几天,便是岁末了。”
“嗯,嗯,是啊。”
“这一年以来,士庶皆颇辛苦,青州那些世家豪强,虽说有些家业,但也时时忧心战事,不得安寝,”陆白这样推心置腹地说,“阿姊何不将他们请到剧城来,以醇酒佳肴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