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作响。突厥骑兵左右转折,总是在间不容发的瞬间躲过箭矢。商队伙计不会连珠箭法,虽然有车阵的掩护,但要射中灵活的骑兵真比登天还难,步骑对射了片刻后,商队已明显处于下风。
“先射马!”“先射马!”车中的镖师大声喊起来,许多人才如梦初醒。
战马身躯庞大,“射人先射马”算是夏人中的常识。只是大多数慌乱中没想起来,得了镖师提醒,立刻瞄准战马放箭,一根根箭矢撕裂强健的筋肉,穿透了战马身躯,扎进战马的骨头里,镖师所用的硬弓重箭,甚至能贯穿战马坚硬的头骨。战马匍匐摔倒后,飞扬的尘土中,箭矢如影随形地射杀骑兵,箭矢穿透铁盔贯穿头颅,一声声惨叫戛然而止。
前排突厥马贼狼狈退去,后排的又呼啸着冲了上来。刚才这一轮对射,双方折损不小,车阵的几个薄弱缝隙也被试探了出来。马贼们冲得很近,只绕过稀疏的障碍物,就猛冲了进来,战马纵跃,弯刀下挥,血光溅起。商队的伙计拼命抵抗着,有人手忙脚乱地撑起长枪,有人举起盾牌,却吃不住骑兵巨大的冲力,弯刀在盾牌上划出一连串火花,躲在后面的伙计踉跄跌倒倒在地。马贼干脆跳下马来,挥舞着弯刀冲进车阵,只要打开一个口子,后面的骑兵就能鱼贯而入。
“该死的!”李邕大声喊道,“不能让他们冲进来!”
他冲上前拦住闯进来的马贼。两柄弯刀撞在一起,发出锐利的鸣响,李邕一脚踹过去,马贼侧身退后避过,弯刀向下砍向他的腿,这条腿却在中途收回,变成弓步上前,李邕右手弯刀划出一个弧度,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刀光一闪,一只握刀的右臂掉在地上。趁马贼心神大震之际,李邕的弯刀又诡异地朝上划出一道圆弧,割开对方脖子动脉,鲜血扑哧喷涌而出,他下意识地一闪身,躲了开去。
“愣着干什么!”他冲着目瞪口呆的伙计吼道:“别让他们冲进来!”
伙计忙不迭捡起弓箭上去了。这时,十几个冲进来的马贼都被斩杀,剩下的马贼见车阵中有高手坐镇,生出了怯意,纷纷勒马向回逃窜。商队伙计除了朝他们后背放箭外,还爆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我们赢了!”“滚蛋吧!”“回来再战一场啊!”
李邕苦笑了一声,看来很多伙计在心里过了一把军士的瘾。他不到一年就自请退役了。这也是父亲强迫他出使天竺的原因。一个“懦夫”继承博望侯,必将是家门的耻辱。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刀法不错,”皇甫铭笑道:“高手指点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