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叔伯教的。”李邕摸着弯刀柄上镶嵌的宝石,答道,“他已经过世了。”他望着不远处的突厥人,眼中迸出深深的怒火。他的师傅法赫鲁是一个高贵的贤人,也是白益王朝宫廷的卫队长。罗姆突厥攻入巴格达的那天,他战斗到了最后一刻。因教义禁止自杀而被俘。在白益王朝许多王公大臣匍匐在苏丹脚下之时,法赫鲁却始终不愿屈服,被苏丹残酷地刑杀而死。
皇甫铭点点头,他误以为李邕的师傅是一个战死的军士。热沙海一战,河中军士战死极多。皇甫铭是道路曹录事,这次担当副使之职,一路上便扮作李邕的随从。这时,远处腾起了烟雾,突厥马贼居然点燃了车阵外的大车。
“这群疯子!”李邕脸色一变,骂道:“死后要下火狱!”
点燃的马车上装得全都是军粮。这批军粮是浸透油脂的炒面团,点燃之后就根本无法扑灭了。一万多斤粮食,马贼只取了很少一点,剩下的一把火全都烧了,然后扬鞭而去。沙漠中食物是极为宝贵,一般来说,哪怕带不走也极少有一把火烧光的,通常粮食会留在当地,留给经过的人或附近的部落捡取。可是,这些丧心病狂的马贼居然将粮食全都烧了。商队一直保持着防御的车阵,直到护闻城的援军赶到,众人才算算了口气。
马贼原有一百多骑,经过激烈的战斗,丢下三十多具尸体,还剩八十多骑逃窜。
骑兵校尉一边听王陵禀报经过,一边频频点头。王陵是百夫长退役的,庶长爵位。这年轻的校尉却还只是上造,爵位比王陵还低一级。河中的军队经过极度扩充之后,领兵的校尉并不是真正护国府校尉,大多数是原先的百夫长,甚至还有少数十夫长在内。校尉在夏国是极受人尊敬的,尽管他们在战后大多都会官复原职,但在重要的节日,纪念日,还是可以佩戴战争期间的校尉标识,穿校尉的服饰,显示其救国危难的荣耀。
李邕站在旁边,疑问道:“细柳州大军云集,怎么还有马贼存在?”
“他们不是马贼,是伽色尼突厥的骑兵。”年轻的校尉匆匆解释道,“他们大概是分散渗透进来,再汇合在一起,伺机发起偷袭的。”他分出了一百骑兵护送商队前往护闻,自己带着两百骑兵追逐突厥骑兵的踪迹而去。“胆色还不错。”王陵望着他的背影,嘀咕了一声,又摇头道:“如果不是热沙海那场败仗,这样的菜鸟怎么可能做到校尉?”
李邕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王陵大概是因为不善于笼络人心吧,在军中没能推举校尉。所以,他退役后一直耿耿于怀,若非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