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鹤楼上,众人酒酣耳热之际,猜拳行令,一个个喝的酩酊大醉,最后尚且还清醒些的杜吹角等几个人,扶着走不动丁禁等人回到码头水师营垒。这营垒其实只是在码头附近圈起了一块空地做大校场,校场边搭设一些官兵住宿的帐篷,帐篷区域外面竖起一圈鹿角,又以荆条绑扎在鹿角之间,既防盗贼和野狗钻进营区,也防止小孩儿窜到校场中来捣蛋。
每天南海水师操练的时候,都有不少孩童都趴在鹿角外面看戏,甚至还有淘气的,一边看,一边裹着布条将荆刺掰断,甚至将荆条割断弄出可容出入的洞来,搞得水师军卒每隔个十几天都要修补。因为水师的营寨将来设在瓜洲,所以州府这边的营盘也就暂将就着。赵行德在扬州逗留,旁人不明所以,杜吹角却知道,上将军是在等侯夫人。李夫人若乘船自黄河转入大运河,一路都是顺流而下,一切顺利的话,过不了多久就抵达扬州了。
刘志坚手扶腰刀,在码头上来回踱着步,一见杜吹角便问道:“上将军哪里去了?”
“上将军?”杜吹角拍着肚子打了个酒嗝,“他去郡圃和老友赏花去了。”他不解地看着刘志坚焦急的脸色,“什么事?大食鬼劫掠?还是辽狗又南下啦?”杜吹角笑着拍了拍刘志坚的肩膀,“不用担心,咱们都包打了!”他又打了个酒嗝,酒气直冲刘志坚的弊端,惹得他大皱眉头。“唉!”刘志坚叹了口气,“大事!比辽寇南下还大!”
“什么?”杜吹角睁大了眼睛,“不会是两国交兵吧,大把银钱买地,都打了水漂。”
“是夫人的事。”刘志坚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李夫人船行至汴梁,听说上将军携公主同往鄂州,一气之下,竟然当即喝令停船,换乘了条逆流而上的漕船,现在恐怕已经回洛阳了。这下子.....”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满脸愁容,不知怎么向赵行德解释。李若雪返回的事,关系宋国和夏国的协议,按道理,行军司、军情司应该派人过来解释清楚,可是清官难断家务事,谁也不愿担待这个差事,只传了个消息过来。
“啊?”杜吹角嘴张大得能放下一个鸡蛋,“他,他们也不劝一劝吗?”
“劝?怎么劝?”刘志坚瞪了瞪眼,叹了口气,又道,“据说,行军司和军情司的人都劝了,连宋国曹兵部是上将军故友,也劝了,可又有什么用?行军司担心影响大事,一直寄希望能够劝说回头,可李夫人在汴梁住了半个月,还是回洛阳了。唉——他奶奶的,这件事没了挽回的余地,行军司这才通知我们。”他烦恼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