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道,“这帮混蛋,该不是故意的吧?”
“是啊。”杜吹角摇头叹道,“这么温柔斯文的一个人,竟是如此的烈性子。”
他曾在敦煌赵府做客时,曾见过李夫人一面,现在却不知说什么好了。按照夏律,男子没得到夫人的准许而新娶新欢的话,夫人一是可以请求绝婚,并且分到大多数家产,二是向护民官申诉,要官府强迫男子离弃新欢。像赵行德这样的情况,夏国官府也很难干涉,李夫人这样决绝掉头离去,就颇为令人担心了。
果然,当赵行德返回东关码头,从刘志坚处得知这个消息时,顿时大惊失色。
“除了行军司文书,”他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夫人可有书信?”
“没有。”刘志坚如实答道,“只有这个送过来。”他从怀里掏出公函,赵行德接了过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当他看到李若雪闻知这边情形,喝令停船,下船而去时,长长叹了口气。当初在李府相见时的情景,仿佛还在昨天,汴梁揭帖案子,义无反顾一路艰辛,逃到夏国以后,那个聪慧明艳的女子,常年苦守空闺,含辛茹苦养育着子女,掉头而去的决然.....
微风吹着信纸颤动不止,发出轻微地响声,仿佛轻轻地叹息。
“是我负了夫人。”赵行德深深吸了口气,黯然道,“既然如此,拔营起寨,去瓜州渡吧。”
他将行军司公函叠了四叠,放入怀中,他胸中仿佛有块沉甸甸的石头压着,叹了口气。刘志坚和杜吹角相互看了一眼,同声答是。次日黎明时分,南海水师都督府将士,连同淮南招募的一千水手,一千火铳手,乘坐大小官船五艘,顺流直下瓜洲渡,这里也是南海水师最靠北的的驻泊港口和大营所在。
赵行德没等到李若雪便离开扬州,赵环疑惑询问之下,她才知到了事情原委,不禁秀眉紧蹙,低声道:“李姐姐是有些误会,妾身,妾身,妾身.....”她语气哽咽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在皇嫂朱颖的口中,李若雪也是十分温柔善解人意的人,她本想李若雪到了扬州后,她也不争大小,只愿这位接纳自己成为赵行德的夫人之一。赵环虽然在宫中耳濡目染了许多争宠的故事,但毕竟只是二十许人,情势出乎预料到这个地步,她不禁有些不知所措。
“待大食事了,我回洛阳去向若雪解释,”赵行德轻抚着她的秀发,感觉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激动,赵环的身躯竟在微微颤抖,他低声道,“这都是我的错。若雪也只是生我的气。她本是个很善良,很宽容的人,你也不必太过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