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钱的宝利行社身后本就是雍王,而如今长安大乱新定,商贾们对于飞钱的信用度也是不乏怀疑。如果这些巨资还不足以让雍王对他网开一面,那么飞钱的信用,雍王总要考虑一番。
眼见自己一番苦心所达到的效果不错,宋霸子一时间也颇有几分劫后余生的狂喜,但也不敢因此而忘形,而是更加恭谨的作拜道:“小民旧年困迷于钱货欲海,全无礼义行径可称。如今纵有些微表献,也只因感知殿下仁义传教。殿下此番西进归镇,活人巨万,痛惩贼徒,时人莫不称颂感恩。小民身为世中受教一员,虽自惭卑鄙,但也斗胆觐见,只求稍证殿下伟义,不敢称德自夸。”
李潼听到这番对答,对这宋霸子不免更加满意,忍不住暗暗感慨,这宋霸子的确是有几分真料,难怪原本历史上能以一介商贾折腾到宫廷宴会中。
宋霸子向雍王进献巨资并频作吹捧,虽然让彼此都非常满意。但在场其他人心情则就颇为复杂,特别是那些个第一批登堂的胡酋们,这会儿更加的狐疑不定,前有故衣社举社投献,后有宋霸子进献百万缗的巨资,让他们猜不准究竟是雍王的授意还是他们自发的行为。
若是前者,雍王又要借此向公众传达什么信号?难道是要借这个新设立的社监署,将长安城所有人力物力尽收己用?
李潼也不急着向众人解惑,而是继续召见排在后方的诸行社社首。不过后方乙等、丙等行社数量激增,诸社首便难尽数登堂入见了,只能选取一些代表登堂来见,其他人则就在衙堂外席地而坐。
“今日集见百业社首,为贺幕府新设社监署。想必诸位也都好奇,这社监署究竟章程如何,又监管何事。”
李潼也不卖关子,在诸社首登堂拜见之后,便开始讲起今日主要内容:“国朝创业以来,仁治普施,百业兴盛。或有短厄之困,但世道终究昂扬向前。生民各司其职,行业蒸蒸日上。
诸位都是各自司业翘楚,如今汇聚衙堂,人势壮阔,可知所言不虚。朝廷虽然章制完备,但世道日新,也需要追赶时势,格式增补,以求官民便利。社监署,顾名思义,非为治民,只为监社。”
众人听到这里,脸上都流露出几分不自然,毕竟谁也不乐意身上管束更多一重,遭受更多盘剥。
李潼并不理会众人情绪变化,只是继续说道:“生人有长幼,行业有首尾。定序无存,则万物不兴。树有枯枝,不修则蹿,事有丑陋,不治则害。长安旧经动荡,虽所害未深,但可谓一警。如今京内坊市萧条,行业不振,往日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