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啊!”
这时,一个侍者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正是那个不见了踪影的严成,他抹着头上的汗滴,担忧之色溢于言表,道:“郞主,你没事吧?我从造纸坊取纸回来,走到半道听人说唐知义来闹事,一路疾行,没想到还是迟了。”
“你一人回来也没什么用,不过幸好有这几位郎君援手,逐走了唐知义那些游侠儿,我没什么大碍!”
严成上次见过徐佑等人,忙跪下磕了几个响头,看上去俨然一位心系家主的忠仆。徐佑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他吃里扒外,勾连唐知义,陷害严叔坚,但观察他的言行举止,关心中透着几分急切,忧虑之色溢于外,却不发自于内,心中已经肯定了七八成,要是何濡在这里的话,以他的阴符四相,定有十成把握看透此子的真假善恶。
“老丈,你这个侍者能为家主这般诚心,可见一心为主,要好好的给赏才对!”
严叔坚叹道:“也就他了,从小是我养大的,做事尽心,人也良善,唐知义派人打了他几次,鼻青脸肿的,可就是不肯离开四宝坊,离开我。”
严成跪地大哭,道:“郞主待我如子,我敬郞主如父,岂能跟那些喂不熟的狼崽子一样,弃了郞主而去?”
他说话文理清楚,像是读过书,看来严叔坚确实对他不错,竟教了下人读书识字,不过四宝坊这样的店,侍者多少要通些文墨,不然也伺候不好那些文人骚客。
徐佑从不吝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人心,比如严成,纵然是严叔坚从小养大的,恩遇实重,可身份依旧是个最低等的奴才,被主人打骂、转卖甚至杖毙都是寻常事,不受律法的制裁和保护。唐知义教训他数次,精神和肉体上的伤害都不可避免,可严叔坚又不为他除去奴籍,依律逃奴是要被绞死的,怎么敢走,又怎么能走?说不定就是由此种下了祸心,才甘愿受唐知义的驱使,给严叔坚的脖颈上套了一个逐渐收紧的枷锁。
“起来吧,当着客人的面,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去,吩咐厨下备饭,我要请几位郎君痛饮。”
徐佑也不推辞,他此来是有事跟严叔坚商议,正好酒桌上便于谈事,符合国朝几千年来的风气。很快晚膳备好,众人分宾主入席,严叔坚频繁劝酒,举杯就干,不一会就醉意熏熏,徐佑极少饮,每次沾唇即可,见他差不多了,反手盖住酒杯,道:“三分酒怡情,七分酒伤身,今日就饮到此吧。老丈,不知以后有什么打算?听严成说,造纸坊那边的存纸也不多了,顶多再支撑月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