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每一个进出铁官的人脸上都涂层极其辛苦的颜色,让人一见就心生怜悯。
“这是小陆将军要的东西,”工官们这么说,“她要的急。”
“小陆将军要的再急,那也得过年啊!”工匠们这么抗议。
“再辛苦几天,”工官们又劝说道,“辛苦几天就能交货了。”
“小陆将军再等几天不成吗?小人就想回家过个年。”工匠们还是不同意。
最后工官们的上司走出来了,那是个长得很英俊的青年,个头很高,看起来和颜悦色,就是挂着俩黑眼圈,脸上还浮着一层模模糊糊的灰。
“诸位辛苦……”
工匠们撇得很夸张的嘴稍微往回收收。
这位小先生虽然年纪轻,但很有手腕,平时待工匠们很和气,但谁要是犯错了,罚起来也不含糊,再加上他在铸造这项上还颇有些高明见解,再资深的老铁匠也要心悦诚服,因而大家见他出来了,倒还很给面子地不嚷嚷了。
小先生看看他们,又搓了搓手。
大家虽然不嚷了,想回家过年的心还是很坚定的。
小先生叹了一口气,看向工官,“岁除将至,让大家回家吧。”
所有的工匠都睁大眼睛,马上就要欢呼起来!
“不过,”小先生又说,“要是有人愿意留下,每人发一缗钱。”
一缗钱!
那就是一千钱!
工匠们互相看看,眼睛里都冒出了浓烈的挣扎。
他们当中必定有人留下,但也必定有人回家。
……但其中还有可怜虫,明明是为了与妻儿团聚才放弃了加班费的,结果夫人一听自家夫君放弃了什么,立刻毫不犹豫地又将他送回来了。
诸葛亮自然也没回家过年。
尽管他弟弟跑来找过他,还抓着他的衣角摇了摇,然后又赶紧将手撒开了。
诸葛均很困惑地看着他哥哥,“阿兄,你怎么连衣冠整齐,面容楚楚都不顾了。”
灰头土脸的阿兄很想伸手去摸摸自己幼弟的头,但还是将手收回来了。
“阿兄有事要做,”他很和蔼地说,“顾不得这些。”
小豆丁扬起脸,“有什么要紧事吗?阿兄监造的那些兵器,早一天晚一天到,有什么不同吗?”
阿兄应当为他解惑,但他并未这么做。
“自然是不同的。”阿兄只简短地说了这一句。
陆悬鱼从浴桶里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