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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是一个洗前需要下定决心,洗上之后就只有快乐的事情。
尤其以前洗澡的程序很繁琐,很不容易,她需要自己挑水烧水自己刷木桶自己负责掺冷热水等等等,洗过之后自然也是自己收拾,而现在她想洗澡只要吩咐一句,前后所有琐事都消失了。
她慢条斯理地穿衣服时,外面传来了说话声。
刘备的信使到了。
当陆廉从内室冲出来时,外面的几个人立刻将眼睛别开了一瞬。
这位女将军平时的外貌很稳定。
就是那种皮肤既不红润也不苍白,五官既不鲜明也不模糊,你知道她是个女郎,但你看向她时就是想不起来这件事……当然,她看起来无论如何也不像男人,只能说她身上一些别的特质过于鲜明。比如她用脚蹭着地走路时显得惫懒,像个蹲墙根晒太阳的小市民,拔剑立于风中时又是个顶尖的游侠,站在大纛下时还是个绝对的将军,于是令你不由自主将她眼睫毛长短,鼻梁是否挺翘这些东西给忽略掉了。
但现在她脸色很红润地跑出来时,大家忽然将那些忽略掉的东西又从脑海里捡回来了。
于是小一和小五都移开了目光,只剩那个风尘仆仆站在阶下的信使。
“听闻将军白马一役,大破淳于琼六万兵马,将军自岁首援护濮阳至今,连战连胜,为大汉立下汗马功劳,从此河北诸将再不敢正视将军!”信使大声嚷嚷,“主公喜得睡不着咧!”
这位头发还没有完全擦干的女将军长吁了一口气。
“反正赶不回去了,”她说,“留下来过个年吧。”
信使笑眯眯地上前一步,将手中的匣子递给一旁相貌俊美的少年侍从,又转交到她手里。
“还有主公为将军准备的节礼!”
她打开看看,里面装了一堆小东西。
放在最上面的,最体面的节礼是一份天子诏书,和之前那封差不多,区别在于最近袁谭快要兵临城下,朝廷也不派杨修再跑这一趟,而是派来了这么一个小文官……咳,总之,给她加了一级爵位。
现在她不是纪亭侯了,而是琅槐乡侯,食邑翻一倍,变成六百户。
她认真想了一会儿琅槐在哪,似乎在千乘附近,不太起眼,挺平静的一个小地方。
除了诏书之外还有印绶,她翻来覆去看看,收下了。
诏书下面还有一份诏书,这个比上一个还厉害些,是封她为冀州刺史,禄米不算很高,但侮辱性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