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过夜的烟草气味浓烈得让我想呕吐。
我哥坐在落地窗前淡漠地凝视着我,手腕搭在膝头,眼睛爬满血丝,指间夹着半支烟,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烟蒂,我以为我看到了一头颓废的恶魔撞进窗棂,膝弯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我没有半点尊严地朝他爬过去,在生气的大哥面前我确实就没半点骨气和脸皮,一半因为怕他,一半因为爱他。我们从没打过隔夜架,我哥也从来没这么生气过,我和他认错,他无动于衷。
我哥着实看不上我现在的举动,他抓住我衣领把我提起来,凝重地审视我。
他先检视了一遍我的身体,翻开我的袖子盘问我,昨天烫着没有,我摇头。
一点都没,因为开水都浇在他手上。
厚重的窗帘让卧室光线十分昏暗,我哥拉开窗帘,光线打在我身上让我无处遁形。
我哥的目光骤然停在我的脖子上,盯了十几秒,我亲眼看到他的眼睛逐渐充血,眼神从冷漠变得怒不可遏,像头发狂的野狼猛地扑倒我,敷着药的红肿的左手用力抬起我的下巴,眼睛死死盯着我的脖子看。
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提起我的衣领就重重甩了我两个耳光,朝我咆哮:“段琰!你想让我死,是不是——?!”
脸颊火辣辣的疼,我眼前一黑懵了几秒,他下手比昨晚还狠,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又打我,我哥打人可真疼,只用一只手就能打得我站不起来还不了手。
当然,我也并不想还手,有一瞬间我想如果我哥把我打死就好了,一切疾病都会在死亡那天被治愈,从此我变得正常和健康,在另一个世界守着我哥,盼望着他几十年后顶着一张又老又丑的脸来接我,我不嫌他,我牵他手。
我茫然呆滞的表情可能触怒了我哥,他把我的胳膊关节扯得吭吭直响,把我拖到镜子前,粗暴地扯起我的脑袋,让我好好看看自己的德性。
镜子里面有个可怜虫,脸颊上的指印清晰可见,我惊讶地看到我脖子上有两块异常明显的掐痕。
我跟我哥解释,有个人昨晚想要掐死我。
“谁?你说,谁?!”我哥用力把我的身体砸在墙上,我的内脏快被他摔碎了,在骨骼里突突地钝痛。
我哥逼问是谁想掐死我,我努力回忆好久,才隐约记起来是我自己。
人无法掐死自己是有科学依据的,我很用力,但总是失败,最后就演变成我对脖颈的一场自残,同样是皮肤充血淤青的痕迹,吻痕就比掐痕浪漫,但本质相同